高天国。
传说中神族的栖息地。
一座圣殿之中,大筒木的族人们排成两列,相对站立。他们统一穿着右衽的白色大衣,还从头到脚披上洁白的薄纱。
大殿里没有火炬之类的设备,仅靠窗外投来的星光照明,两面人墙都矗立在黑暗里。
他们保持缄默,不敢逾矩。因为他们的祖先,他们的族长大筒木明彦尊就端坐在上座。
明彦尊的嗓音很是威严沉厚,“以往我们都是简单的把树苗的种子种在被征服星球的土壤里,等神树长大成形后作为前锋为我们清扫战场。
下一个入侵的地方便是地球,这一次,我打算用一个新的办法,我想做一个实验。”
他抬起手,用拳头撑起下巴,“地球的土壤里蕴含丰富的原始能量,那里的密境中隐居着许多土著神祇。
与其直接与那些土著神祇硬碰硬,还不如先用神树吸干他们的力量,创造出全新的兵器,这就叫‘以夷制夷’。”
他看向跪伏在地上的女人,“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辉夜姬。你把树苗的种子带到地球上去,种在地球的土壤里,就在那里守护新的神树长大。”
“是,妾身在此领命。”
回答的女人正五体投地的跪伏在明彦尊的脚边,她有着一袭披挂全身,一直拖到地板上来的漫长白发,其名为大筒木辉夜。
明彦尊说,“这一次,神树在吸收地球的土著能量后会结出不一样的果实,你要一直守候到果实的出现,把它摘下带回来。那颗果实对我很重要。”
辉夜不敢抬头,额头上的犄角紧紧贴住地面,“很荣幸能为主人分忧。”
“辉夜,你虽然天资卓越,算是我的得意门生。但是你的品性令人担忧,很难委以重任,我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也算是对你的考验,你可千万不能令我失望。”
“主人一旦发怒,整个宇宙都会颤抖,妾身诚惶诚恐,不敢惹主人生气,妾身一定完成任务,把新的果实带回高天国。”
简单交代过后,明彦尊把树苗种子递给辉夜,辉夜这才敢起身,托出双手,毕恭毕敬的接下。
一千年过去了,辉夜姬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一千年的时间里,高天国又陆续征服了很多星球,在很多星球上建立起崇拜大筒木一族的神话殖民地,却始终等不到辉夜姬的归来。
“咳咳咳。”
行将就木的明彦尊单手捂住口鼻咳嗽,血渍从指缝间溢出,滴落到地上。
有族人阴恻恻的说,“家主,辉夜姬一定是堕落了,她发现新的果实蕴含过于庞大的力量,便想据为己有。”
还有族人附议,“说不定她早就吞下了果实,害怕家主惩罚,便占山为王,妄想建立自己的势力来抗衡高天国。”
“辉夜何其狂妄,是无知助长了她的狂妄。”
族人们这样议论着。
还有族人请命,“家主,下令讨伐地球吧,我们将会夷平那个世界,把辉夜姬捉回来交由您处置。”
明彦尊一摆手,“来不及了,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又有鲜血咳出,从他的指缝间溢出,“咳…咳咳,我亲自去。你们留守,为我管理高天国治下的三千世,不要让任何一个世界在我离开的时候出乱子。”
有族人上前两步问,“可是,家主,您的身体状况……”
明彦尊用余光瞟了他一眼,那个上前的人连忙垂眉低眼,后退两步,不再聒噪,看上去就血色不足的苍白面颊深深的掩埋在纱巾下的阴影里。
“哪怕变成这个样子,在这三千世,我依然无敌。”
如此庄重的宣布完,明彦尊遣散了尾随的族人,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走出圣殿,抬起头仰望璀璨的星空。
星河之间有一颗蔚蓝的星球,凭借人类的肉眼很难看清楚,但在大筒木明彦的瞳力之下,那颗星球仿佛近在眼前。
那双瞳力惊人的眼睛有着不同的斑斓纹路,左边那只眼睛是轮回万花筒,右边那只眼睛是轮回转生眼。
左眼上的斑斓图案不断沿三百六十度旋转,遥远的图像被抓取到眼前,并同时呈比例尺放大,就像把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合二为一。
在明彦尊的视角里,先是太阳系,再是地月系,再是被大气层笼罩的地球轮廓,再是被蓝色海洋环绕的地表,再是大陆,再是火之国,再是木叶村,最后是一栋三层楼房的天台。
他选择好着陆地点,披上早已准备好的白色袍子作为伪装,苍老的身躯完全被宽大的连帽袍覆盖,面部的轮廓被帽檐的阴影遮掩。
万花筒轮回眼再度转动,顷刻间,明彦尊就在预定地点着陆。
月夜,木叶村,楼房的天台上,白袍老人佝偻着背,迎风站立。
楼下是木叶寻常的夜市,商人们在招揽客人,忍者们在夜市摊,居酒屋和拉面馆之间流连忘返。
……
偏僻的巷子里,戴面具的男人双手合十结印,“通灵之术。”
伴随膨胀冲散开的烟尘,赤色的庞然大物出现在木叶的街头,仰天咆哮,九条大尾巴如同孔雀开屏一般向四面八方铺展。
“吼吼——”
“咳咳咳”,被冲击波震倒的村民们一边在烟尘中咳嗽,一边茫然的爬起,“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看见了何物。
“那、那是?难、难道说…?”瞳孔逐渐扩大。
“九尾!”
惊叫声刺破夜空。
面具男人下令道,“九尾,动手!”
庞大的狐狸一爪掏垮村子的塔楼,又一尾巴扫塌村子的院墙,顿时间硝烟滚滚。
混战开始了,有忍者去前线迎战大狐狸,也有忍者在后方保护村民和年轻人撤退到避难所。
“咳咳咳。”
明彦尊已经快虚弱到无法直立了,他向前倾倒,用双手扒住天台的围墙以支撑体重,并用余光瞟了一眼在远方作乱的大狐狸。
包括筋脉,血管,穴道,那个生物的全部循环系统中都散发着神树的味道,这是把神树分解之后诞生的产物。
明彦尊微微压紧眼眶。
辉夜姬,你究竟做了什么?
你把整棵神树都拆解了吗?
那神树结果了吗?我的果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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