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入夏了,有时仍然会吹一些捎带着寒意的风,端午节庆当日,前来的那个郎君,谢令姜有过数面之缘的,最终还是得知了对方的身份。
当今康帝预备迁宫金陵,改都建康。前来暗访三叔谢安,好不凑巧的遇到阮遥集和谢令姜论道,于是对此十分赞扬。
等把众人都送出了门,端午节假才这般落幕。其实这只是一场送别之夜,将来他是要去会稽山的,在那里决定办一个山学,只是脑海里却还是想着小小的谢长安所说的话语。
小侄女谢令姜年纪虽然不大,聪慧机谨却胜过了她几个兄长。
刘氏原本就在等谢三爷,见到谢三爷肩膀上的艾草叶,连忙伸出纤长十指,温柔可亲解下了他的斗篷,灯下的美人多了几分温香软玉的味道。
室内的清凉的意蕴才让谢三爷的思绪又飘了回来。
“夫人,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一下。”
“三爷,您这可是和为妻见怪了,你我夫妻二人,同心同德,有什么话不可以直接说的?”
谢三夫人刘氏温柔体贴,却也极有主见,虽则三叔风流而不放荡,也是刘氏御夫有方的缘故。
“你瞧瞧遥集那孩子如何?”
谢三叔也认真了起来,其实这件事在心里藏了很久,但一直都不好说。
“遥集,你说是阮家的那个孩子?如今赫赫有名的少将军?听说是堂兄命他和其他将军去的,只不过他并不领着名利。”
刘氏先是一愣,而后将斗篷给了伺候一旁的丫鬟,直接挽着谢三叔的胳膊走进屋内。
“说实话,我瞧着那孩子天资聪颖,又是心性沉稳的,也许当真国之栋梁,只是偶尔察觉他心机深沉,恐忧思过重,得不偿失啊。”
谢三夫人刘氏似乎仔细思索了一番之后才认真的说道。
“夫人说的有礼,若是我收他为徒,好好教化如何?我想把我毕生之所学都传授给他。”
谢三叔平身自谓风流,最喜爱大才之人,而阮遥集少年所有的灵性,已经完全打动了谢安。
“三爷愿桃李天下,怎么不好?三爷之才,自然担得了重任,我瞧长安很喜欢阮家大郎,几个小儿郎也很喜欢,想来这孩子必定有过人之处,未尝不可一试?”
谢三叔既然得到了谢三夫人的肯定,心里自然很高兴,但是他也决定要去看一看,阮遥集究竟适不适合成为自己的弟子。
从前不过是担了一个先生之名,但是如今却是想真正的收徒弟了,其实会稽王世子司马道生跑来了好几趟,桓温也几乎带着府里头的儿郎过来了好几回,更别提琅琊王氏的儿郎们了。
不过呢?谢安石发誓这辈子只收一个徒弟,要一而二,再而三的慎重,千万三思而后行的。
只不过就像是伯乐见到千里驹一样的,这种猎奇的心理是极为突显的。
第二日,他就前去了阮遥集所住的潇湘馆。抬头看见前面一带白垣,里面数楹修舍,有千百竽翠竹遮映。
谢三叔感慨:“这可真是个好地方。”
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
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而阮遥集正在吹笛子。同这潇湘馆千百竿翠竹一样凤尾森森,龙吟细细。
阮遥集见到谢三叔来了,也并不停止吹笛。
笛声停。阮遥集作揖。
“遥集的笛子吹的极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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