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一,覃老头出发了,康子一大早蒸了锅馒头,面粉是换的,平时都舍不得吃,出锅,全装布里包裹上,师父能不能活着走到芙城,靠它了!
老头要是知道徒弟想法,那肯定嘁之,笑话,一生走南闯北,居然被一竖子低估人格魅力。
临下山前,叮嘱徒儿守好山门,自己此去,若娃儿有灵根,则趁暑日教导入门,粮收就靠你了,最多九月便归。若有香火,买点香供上,已两月未敬香予天地了,为师……去也!
康子有点不舍,他是老实人,师父说,自己约三岁时,应是吃了颗慈祥老大娘给的糖或啥的,哑了,被抱走。都是暂时的哑,勿奇
在隔壁省羊西岭镇,被在镇子边要饭,不,布道的师父发现端倪,从老大娘手里抢下,未料老大娘反咬一口,群众因师父样貌奇异,把他反当贩子,师父无奈下抱着自己鼠遁。
怎奈自己太小,不知家居,只知大人唤己康子,师父说,是缘分,就随缘收了自己,落户在了此地,因在羊西岭相逢,便取名康西!
师父年迈,身子骨已不如前些年,还要走路远行,目送师父背影远去,不由眼眶发热,鼻头发酸。
观中事务不多,但种粮种菜的侍弄,一日不可懈待,师徒可全靠此生存呢!
先去半里外挑山泉,进厨房拎上桶和扁担时,怔住!
急奔观外平台,挥手大喊:“师父,你馒头没拿……”
一跺脚,嘿。。。这要是师父饿死在路上可咋整!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老头儿啊,回屋拎上,追…
你拎一破碗就堂而皇之下山了,难道不觉得少点什么吗?职业习惯害死人啊!
碗,师父说是用来舀水喝的,绝不会作他用!
气喘之下,终于赶上,死老头儿走得还挺快。
覃老道眨巴下眼,欣然接过,数落着徒弟的不是,工作太不细心了,为师是故意想看下你的自我监督,还行,下次不可再犯!
康子:……
老覃馒头包袱斜绑于背,古代人那种,左手微抬,托着土巴碗,右手…空手,拂尘斜插于后脖领,傲然昂头,大步流星而去!
师父仙风道骨,未减当年啊,尚未转拐,忽的,老道平地消失,霎眼不见!
揉揉眼,康子大骇,难道…难道师父已练成缩地成寸,跨步为里?我问心道……威扬矣!
“康……康子,来拉我一把。”坡处传来恩师呼唤!
奔前,靠。。。老覃仰叉跌于坡下凹地,正不断哼哼。
您。。您能让我省点儿心不!装啥世外高人,托着碗你也得看路啊!
覃老道慢慢悠悠往东北方目的地而行,偶穿小镇,时过小村,此去芙城府有两条主线,不过他无所谓,走哪边看心情,道法随心嘛。
两条路皆通长途车,一走大夷郡,一走普江郡,没高速,都是三个小时才能到,走路若快的话三四天,但按覃老道这种慢性子,得十天甚至有多,他纯粹是以逛的速度在赶路,全走大路,哪儿找吃的,不时得下主路,去找人家或集镇。
为了此次前往,外层罩袍还专门洗过,但依然油迹迹的,道观困顿啊,幼时被毒蛇咬,全赖恩师所救,后打国仗又幸而未殁,己容貌娶妻无望,这才接了衣钵!
此次定为我道寻下传人,道之义不算个啥,但定心诀不可断于我手!
走了三天,才到普江,可真够磨蹭的,于郡外河边舀了点水,吃两馒头再说。
取下包袱,吃奥,好像……有点儿馊了,尼玛玛滴,近几天日头不小,疏忽了,选了下,剥开闻闻,确实不能用了,喂鱼吧,只能化缘了!
不是埋汰,当初草鞋兵,只要没当官,退下来的大多数,返藉后都是困顿的,拉人力车、泥瓦工、搬货下苦力,也许他们并未杀伤多少异族,但挺身而出了,敢于赴死,也许很多人会说他们傻,没文化被忽悠而去等等,但每逢大变,皆仗华夏各地的这种傻子,才使华夏今存,这份情怀值得敬仰。
进城,虽说只郡城,还是挺热闹,馆子亦有七八家,每经一家,覃老道驻足十余秒,由香味暗中点评该店手艺如何,行至城东,嗯??这家?新开的?名为合作酒家?看来是城乡集资而办!
味道属它最正宗,就它了,现在的门口,是不会有迎宾或服务员拉生意的,大步而进。
正值中午,上客大半,进门即一小柜台,台后墙上,挂着菜品名及价格于一身的小木牌,用菜谱的馆子现下不多。
台后一壮年男子正准备招呼,只一眼,便身上一阵不自在,这……有根儿拂尘,应该是个道士,可这长得也太偏离轨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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