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皇后精神恍惚道,“谁在话?”
高寒士的嗓音仍旧醇和,“我只想问你,她的尸骨在哪里?”
永乐皇后仔细看着前面那话的人,“是你啊。她的尸骨?我不知道。她死的时候好像是被炸死的,多半尸骨无存。我不知道。”
高寒士嗯了一声,没有再什么。
齐帝道,“当初我那么信任你,还做了那么多让我抱憾终身的事。我对不起我身侧这两个人,全都是因为你。如今你起兵造反,又事败,我也真的不知道该对你些什么。可能我们都已经老了,不再适合这下大势。来人,给她最后一顿饱饭吧!”
没多久一个龙卫提了一条肉过来,扔给永乐皇后,还有一把匕首。
齐帝道,“现在御膳房还没有来得及为你备宴,这五斤生羊肉,你将就着吃。”
永乐皇后手里捧着生羊肉,眼神呆滞,最后她还是举起匕首,剜了一刀羊肉,放进嘴里。她用力地嚼,就像是在吃人生的最后一顿饭。但是生肉不是那么好咽下去的,她费了半力也没咽下去。
她抬起头,“给点热的。”
突然一道惊虹从台阶之上掠过,一时间光芒比初升朝阳还盛!
所有人里只有纪行一个人看清了,那是一把剑,是季夏很少用的第三把剑。剑很快,一剑便将永乐的额头洞穿。
季夏淡淡道,“妖妇早就该死。”
至此,永乐的叛乱算是彻底画下句号。齐帝看着这一幕,并没有责怪季夏的莽撞,“来人,将她葬了吧,贬为庶民的葬法。”
纪行道,“最好拿一张草席就够了。”
三后。
整个齐庭开始了一次大洗牌。许多兵部高层不是自杀,便是被暗杀。半年后,纪行在边境墨脱的龙门客栈手刃了最后一个反叛将领后,他开始回京城。当然,随他回去的还有韩孤尧。
到了京城之后,纪行第一件事便是找到游焕之。
三个人在纪行毁掉的那间酒肆聚一次。
游焕之知道如今的纪行已经不能按照常理揣度,有一些唯唯诺诺。纪行却觉得自己既然和人家是拜把子弟兄,怎么也得表示表示,“游兄,三缺中,你为兄长,也是在这次大事当中摘得最干净的一个人,将来高家就多靠你了。”
游焕之还不明白纪行的意思。纪行道,“韩兄,他的麻烦很大。韩谷文参与了叛乱,而且就是在二十年前,也不是那么干净,陛下是要办韩家的。”
游焕之愣道,“不能吧?如今贤弟在陛下面前可是如日中啊!怎么陛下还会对韩贤弟的本家动手?”
韩孤尧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这事我也决定不了。这是我爷爷的决定。陛下看在高贤弟的份上,不追究我已经是莫大的宽容了。”
纪行道,“游兄,你不是想做大官吗?现在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我会将你引荐给陛下。如今内忧外患都没了,齐国看似千疮百孔,实则百废待兴,一切大有可为。实话,就算是个傻子走到高位,只要不胡来,都能将齐国带上往日辉煌。”
游焕之奇道,“那你呢?难不成你要隐居?”
纪行道,“我如今有这样高的武功,千军万马与我无用,陛下嘴上着放心我,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放心。”
韩孤尧笑道,“陛下是想你继位,你一不松口,陛下一不放心你。倘若你大大方方坐上那一把椅子,陛下也不至于会忧心忡忡了。”
纪行摇摇头,“世人皆传我为当年昙羽太子,我嘴皮子都翻烂了,我真的不是。但是就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如今你们也不信。”
韩孤尧道,“不是我们不信。这个时候,你是不是赵家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事命所归,陛下也愿意,哪怕你身上没有家的血脉,陛下也想让你走上帝国最高的那一把椅子。”
三人聚过这一次之后,其实都互相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算是冷到了冰点。
韩孤尧被贬为庶人,一生不得丛仕,这辈子算是没法出头了。纪行又要忙着回到真灵境,好走出这一片地,自然也没有心思在官场逗留。可是这齐国就是达官显贵的下,他们不是退隐就是被贬黜,自然最后只剩下一个求官心切的游焕之还算是有所可为。
纪行如此交代,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再有那么多牵挂而已。从酒肆回来之后,他去了高府,给高岐佑敬了一杯茶。高关生也在。
纪行看着高关生如今的样子,赞叹道,“关生,你算是脱胎换骨了。”
高关生已经变得谨言慎行,“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纪行道,“闲云野鹤,至少在我死之前是不会再来这里了。”
高岐佑叹道,“是这样。你不走,下人都不安心。除非”
纪行摆摆手,“算了二叔,不要再提那件事。”高岐佑自然是想齐帝想要禅让的那件事。
纪行又道,“关生,你好生照看着高家,我就走了。”
高关生点头,“放心吧大哥。”
纪行笑道,“李诵筠我就不去看她了,以后你多去看看她。没有什么女人是真的铁石心肠。她被抄了家,眼下正是最需要人陪的时候。我猜她现在多半就是在等你去看看她吧。”
高关生低着头,“大哥我”
纪行拍了拍他的肩膀,牵着高瓶儿就走了。
二人骑着马,如今已经是春夏之交,四处一片生机勃勃。高瓶儿看着满山遍野的花花草草,高胸问,“哥哥,好多花啊!你喜欢花吗?”
纪行点头,“喜欢。”
高瓶儿又问道,“喜欢松鼠吗?”
纪行还是,“喜欢。”
高瓶儿又道,“那你喜欢诵筠姐姐吗?”
纪行笑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们身后游笠豫潜背上背着斗笠,向纪行打趣笑道,“大人,你真的不回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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