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登高,这习俗在大周是年年都有的但西梁与大周不两国风俗不同,虽说也有重阳节俗,但并非举家登高,只是这日城中没有宵禁,男女老少着鲜艳衣裙在街巷中或是在城郊荒原中围绕篝火高歌起舞,说是给家伙总长辈洗尘。
薛怀义秦姒娆二人开春时正是在大周成亲,留于薛府。成亲半年后,记挂着西梁帝后也势必会思念亲女,夫妻二人便打定主意与薛渝宋氏辞行,回西梁拜见岳父岳母。
一路快马加鞭赶至西梁国境内,正好赶上此番盛景。饶是走南闯北多年的薛怀义见状也瞠目结舌,缓了好半晌方才回过神,连连点头,“倒热闹。”
秦姒娆咯咯笑出声,她虽在大周住了许久,但骨子里到底还是大梁儿女,一回来就受不住大周人文绉绉的行事做派。如今松了神便顾不得房里还有人,直接双手搭上他的肩,歪着头蹭过去,“这还只是冰山一角,等晚些时候我带夫君出城去,再让你瞧瞧什么才叫盛会。”
大周女子处处矜持,似宋枕寒那般善于骑射的女子尚寥寥无几,秦姒娆在大周时入乡随俗也有所收敛。不料她这一回来便释放天性,当着满屋的下人便敢如此放肆。薛怀义耳根一热,又怕摔着她,只得扶着她的腰,蹙眉道,
“今日?你我回大梁的风声早已传进你父皇母后耳中,只怕如今他们正在宫里等着。若不进宫岂非失仪,得先去拜见岳父岳母。”
秦姒娆闻言却嗤笑,不以为然道,“今日怕是见不着父皇母后了,按着他们两人从前的习性,只怕这会子便已乔装打扮出宫,我们纵是进宫也抓不着人。倒不如跟我去城郊逛逛,说不准运气好,在哪处酒馆里也就见着他们了。”
薛怀义无语,虽知西梁民风开放、但堂堂一国帝后又岂会似寻常百姓一般肆意出宫,她所言实在不合常理。可又见妻子神情不似伪作,狐疑道,“果真如此?”
“我为何要骗你,”秦姒娆挑眉,往后努努嘴,“方才回来时我便已吩咐侍卫进宫禀报,结果他们连人都没逮着。只怕我皇祖母也跟着一同出去了。你不信问她们。”
他才回身,有宫人快步上前,恭谨道,“回公主、驸马爷,桁侍卫已递折子进宫,宫里传话说今日不得有任何人求见陛下与皇后娘娘,公主与驸马也不行。”
她又挑眉,神色狡黠,“你瞧,我就说父皇母后不在宫里,他们两个跑的比我们都快,哪里能等我们进宫去烦他。说是思念我,还不是撂我的挑子。”
薛怀义,“……”
好歹也是一国帝后,至于如此?
摆手示意宫人出去,自己往上一跳,双腿环住他的腰,“今日极热闹,咱们也去罢,我给你换一身儿我们西梁的衣裳,也乔装打扮出去。”
“你先下来,不成体统,”嘴上虽斥,但怕她摔下来,他还是伸手抱住,将人拖回寝房,“在上京时你还能收敛些,如今回来了你也是放开本性,露出真面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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