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闻,工部侍郎陆恒亲自前往猎场查案,只听闻那匹马被当场射杀,又无人知晓到底是谁动的手脚,查无对证,陆恒震怒之余直接抓了那射杀马匹的奴仆定罪出气,如今不仅无功而返,反倒得罪了许多人,于暗中又为陆家招惹了许多祸端。
这消息传遍世家贵女的圈子,人人唏嘘,纵有往日里与陆芊芸不合者如今也已不忍,喟叹陆芊芸尚未出挑便将此生熬过,实在可惜。
不过也只是转瞬,京中贵女众多,陆芊芸也不过只是万花丛中最不起眼的一支荼蘼罢了,秋风阵阵,卷着残红枯叶拂过京城,连带着她的惨事也只转瞬便被人遗忘,再无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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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后,鹅毛大雪一场接着一场,不肯给世人停歇的时候,雪虐风饕、银装素裹,最厉害的那几场里,各处檐壁与寻常街道上的残雪铺了厚厚的几层,马车行至其中,连车辕都没入八分,竟是半点动弹不得。
所幸府中一早便备好了足够的炭火,各院暖阁中火炉齐全,纵然外头呵气成霜,屋里头依旧和煦入春,只着便衣便可。
却也因着如此大雪不得出门,薛家的女儿便日日窝在院中,各自烦躁不堪。偶尔薛如意几人一同聚在一处,只小坐片刻便又觉索然无趣,连素日里惯爱顽的小把戏如今亦是提不起兴致。
这一日晴了大半晌,好容易将太阳从青白的天际盼出来,还未等其将最上头浮这的一层雪沫融去,层层积云压过,寒风肆起,急雪舞回,竟是又有遮天蔽日的趋势。
五姑娘直唉声叹气,眉眼间难得地露出老成的神色,“都说瑞雪兆丰年,雪落的愈多,方才最好,依我瞧着,若再照着先头的架势落上几场,只怕明年的庄稼是好不得了。”
一席话将薛绛姝逗的开怀,伸手去捏五姑娘的面颊,笑嗔道,“咱们的琬玗今年多大了,年方九岁便能想的如此长远,日后可还了得。”
四姑娘连连摇头,掰着手中的素梅糕吃着,道,“二姐姐想多了,五妹妹这般担忧是怕明年的瓜果供应不上罢了,昨儿她还与我说贪恋着桑葚呢,自是怕耽搁了。”
薛绛姝闻言抚面失笑,直拿手去揉五姑娘梳好的双压鬓,待将其揉烂了,又叫人取过木梳亲自替她绾发,道,“你只安心,且莫说这雪段不得后路,纵是断了,旁人吃不着,我的五丫头也必定是能吃上的,我与你做担保可好?”
“二姐姐可不许诓我。”五姑娘反笑,几人闹做一团,座下炉火正盛,帷幔后袅袅香雾与这股热气融于一处沁入满堂,烤的窗纸上难得地添了几丝雾气,笑声清泠泠恍如春日里林间莺啼,于房中绕梁、不绝于耳。
一扫前些时日自里到外笼罩院子的阴霾。
待回过神,将五姑娘的发鬓绾好,便见敛秋披着斗篷回来,一进门便笑道,“姑娘昨儿还与奴婢说,整日在房中待着无趣,如今便来了叫姑娘起身的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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