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挪了担架,将陆芊芸抬下去,这一路将其惨白的面色尽数展现给廊下其余的贵女,将众人唬的心胆俱裂。张尔珍皱眉道,“今日也实在不安宁,先头薛二姑娘的画作不知被人给毁之一旦,苏姐姐又被畜生伤了,如今连陆姑娘也受了重伤,好端端的女学考核之日,倒是不祥。”
“只怕是有人在其中做鬼罢,”王懿芩接话,语意尖锐似极唱青衣的角儿,更含嘲讽之意,“这人愈发多,心思便愈多。陆妹妹的嘴伶俐,素来爱得罪人,出了事倒也是意料之中,何谈不祥,不过是妒心作祟罢了。”
张尔珍皱眉,回眸深深打量王懿芩一眼,不予理会。
接二连三地出了差池,马场上的下人与教头如今也不敢叫任何人再上场,免得再出人命,只道骑射的考核挪后,今日暂且到此。
众女欢喜,连忙预备回府,暗幸自己未曾先如陆芊芸一般逞能上场,反倒逃过一劫。至于陆芊芸,被烈马卷落,受了重伤,纵然是保住了性命,如今昏迷不醒,也只怕是凶多吉少。
从猎场长廊回来,因着画作有亏,薛绛姝倒不急着走,与钟灵张尔珍等人告辞后,先去画坊寻了云先生作今日的题目,待云先生看罢欢喜后,方才起身告辞。
如此耽搁的功夫里,猎场那一处已然收拾妥当,原先伤及苏静月的那匹马如今已由牧司查治,而被当场射杀的那马匹也已被拖走大卸八块,猎场之上安静如往日,竟是再挑不出一丝端倪。
倚翠不解她迟迟不肯回府的缘由,追问道,“姑娘就这般立在猎场上瞧着地面儿或是靶子,便是日日夜夜,将自己熬成石头,也是看不出端倪的,反倒费白用功,倒不如回府歇息呢。”
一语惊起,薛绛姝连忙回眸,道,“你此言倒是提醒我了,立在此处又有何用,倒不如去马厩查探一二,方才能明白。”
倚翠更不解,愈发蹙眉,“姑娘又去马厩做什么,天大的事与姑娘何干,受惊的也只是陆姑娘与苏姑娘罢了,她们的人都不上心,姑娘何必如此。”
薛绛姝无奈,抚了抚她的手背,“倚翠,我心里有一个极虚渺的影子,故而想要去瞧一瞧。只是瞧一眼便回府,绝不会似宝华寺一案时牵扯过深,你且安心便是。”
自考核丹青时,那莫名多出来的一支笔绊倒了送笔洗的丫鬟便已使她疑心,方才张尔珍与王懿芩的交锋提醒了她,今日屡屡出异常,一个接一个的出事,当真是有人在其中做鬼,而那所谓的嫉妒,倒不如说是蓄谋已久的恨意,否则又怎会只在短短时日里筹备许多。
排笔倒无妨,那马匹接二连三地受惊,锦绣阁或是猎场中值守之人再疏忽,也不敢放纵这等过错。
那么也只有近日接近马厩之人,甚至就在今日,方才有下手的空隙,方能得逞。
她一旦怀了疑心,便又将当日薛渝罚她抄的女则、女戒尽数忘怀,脚下动作加快,扶着倚翠直奔后场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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