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丁广提到“信物”,那土匪头也没动,只是淡淡说道:“我劝你废话少说”。丁广只觉得一阵失望,当然他提“信物”原本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很明显,这两伙人肯定不是一路的,比起这帮土匪,在树林中的人显得高贵许多,至少丁广是这么觉得的。
那土匪把丁广领到中央的石屋,也就是丁广心中的食堂,石屋的门正对着这个碉堡的大门,在大门守卫的几个土匪可以一眼看清楚石屋里的情况,进得屋内来,丁广只觉得热浪扑面,丁广发现石屋内部高度挺高,用粗大的石材搭建了两层,两层中间的高度大约未两米左右,上层的中央有一个大洞,被放置了一口大锅,香味就是从那口锅里散发出来的。而下层的地面上有一个直径尺许的地洞,从里面飞出一条条火舌,温度奇高。丁广大概明白了,这是在利用地热熬煮什么东西,由于温度太高,那大锅不能直接放在地面上,不然锅都会融化掉。丁广只在里面站了一会就觉得热得受不了。
那领路土匪抬头对着二楼喊道:“张药师,辅助你炼药的人带到了,你来跟他交代一下吧”。听这土匪的口气,对这张药师的态度还不错,这时在楼梯口出现了一个人,此人骨瘦如柴,尖嘴猴腮,光着上身,穿一条脏兮兮,皱巴巴的裤子,头发散乱,如同疯子一般,丁广心想,此人如此脏,做的饭菜能吃吗?这位张药师神情颇为倨傲,冷冰冰的看了一眼丁广,然后“嗯”的一声,算是应了土匪的话,土匪也不生气,咧嘴一笑就走了出去。丁广局促不安的等待着这位张药师派遣“工作”。张药师却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盯着那口大锅,仿佛忘记有个人站在他下面。丁广受热不过,只得往石屋门口挪了一点,他只觉得自己右半边凉爽,而左半边火辣辣的疼,过不了多久,丁广又转个身,让自己的左半边也凉快一下,丁广觉得自己像极了烤箱里的烤鸡,而且还是自己主动翻边。
见那张药师始终不开口,丁广干脆站到石屋外了,却见耿憨拉着个小板车过来了,车上堆满了各种植物,有干的有新鲜的,还有一大桶水,拉到石屋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丁广刚要说话,就听见石屋里张药师大声喊到:“快搬上来,快!”语气急促,丁广知道耽搁不得,一把抱起几株植物就往楼上搬,到楼上一看,见张药师坐在一个石墩上,紧盯着锅里碧绿的汁液,锅壁足有一寸厚,但是那些碧绿的浓稠汁液仍在不停沸腾着,楼上的温度比楼下更高,这个张药师坐在这里居然毫无感觉,他是不是有病啊?
见丁广抱着药材上来,张药师指着旁边,说道:“放在这里。”丁广依言放置好药材又下楼取药材,到门口时,耿憨已经离开了,本来还想聊几句,看来是不可能的了,这里的管理看起来很随意,其实自有其章法在里面,现如今土匪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丁广把药材搬上去以后,就着水桶畅饮了一番,水的味道甘甜,感觉来这里后从来没有这么舒爽过。把水桶也搬到二楼后,张药师又陷入了沉默,丁广有心想跟张药师说几句话,套套情报,但张药师始终一语不发,丁广见状,只得退出石屋,但他也不敢离开太远,就在石屋门口附近找地方坐下,倒也没人搭理他。
对于目前的情况,丁广暗中觉得不安,首先,三人被分派了不同的工作,几乎见不到面。而各自的工作看起来并不十分繁重,至少自己的工作比较轻松,只是环境恶劣些罢了。这样的工作随便找几个人都能干,为什么还要从外面掳人来做?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伙土匪在做一件违法犯罪的事情,那锅里的药汁难道是毒品?丁广不确定,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土匪绝不会轻易放了他们三个,不然这个消息就会被泄露出去,只是目前看来,他们还没有生命危险,不然土匪又得出去掳人,他们也嫌麻烦吧。丁广想了一会,只觉得心烦意乱,本来是出来旅游的,却碰到土匪被bn,这事说出去谁信啊。自己两天没跟家人联系了,恐怕家人会着急了吧,只盼着家人早点报警,警察早点找过来,希望在被警察找到前,土匪们不要撕票就好。
百无聊赖之际,丁广抓了把石子,一颗一颗的往那火洞里扔着,正发呆着,突然听见二楼传来张药师的怒吼:“你干什么!”丁广被吼得莫名其妙,怔怔的看着张药师,张药师气急败坏的下楼来,一把打掉丁广手中的石子,瞪圆了眼睛,贴丁广的脸叫道:“你知不知道不能往这里面扔东西,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丁广一愣,嘟哝道:“你又没说。”张药师几欲发狂,“我现在告诉你了!再要看到你扔石子进去,你就跟我提早消失吧!”丁广错愕,但仍机械的点点头。张药师这才返身上楼了。
丁广心中一动,心想如果扔了很多石子进去,是不是会有什么情况发生?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这些土匪也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几排房间里甚至连灯火都没有,不知道这些土匪在黑暗中能干什么,这跟电视里的土匪生活大相径庭,这样的土匪当着有什么意思呢?又等了几小时,估摸着到了深夜了,耿憨再次送来一车草药,丁广抓住机会问了几句,首先耿憨也不知道吴华被派到什么地方做事去了,暂时还没有见到面,第二,他的工作就是整理和运送草药,再加上喂马,工作需要细心,但是不算累。最后,他跟丁广一样,也没有任何人给他们提供食物。丁广听到这里心凉了半截,这伙土匪不管饭,岂不是要活活饿死他们吗?而且到现在也没让他们休息,难道连觉都不让睡了?
丁广心想这样下去绝对不行,迟早要挂在这里,把草药和水搬到楼上后,丁广对着张药师鞠了一躬,说道:“刚刚是我做得不对,还请张哥原谅。”张药师闻言脸色好了些,说了句“算了”,继续盯着大锅。丁广乘机问道:“为了防微杜渐,想请教一下张哥,丢了石头进去会怎么样呢?”张药师看都不看丁广一眼,说道:“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些事情。”丁广还想再问,却见张药师轻轻的摇了摇头,丁广知趣,又退出了石屋。
丁广实在是累得筋疲力尽,本想靠着石屋墙壁睡一会,可偏偏千头万绪,搅扰着他无法入睡。好不容易又挨过了一会,这时一个土匪走来,对着楼上喊了一句:“张药师。”就听见张药师在上面答道:“知道了,今天可以了。”丁广心想,难道不炼药了?这离耿憨送药过来才不过一会而已啊,对了,这些药材有一部分应该是为明天早上准备的。
土匪转头对丁广说:“那你跟我来吧。”于是把丁广领到石屋左边的一排木屋前,指着其中一间,说道:你在这间房休息,明早有人叫你。”然后一指门上的一个铃铛,嘿嘿笑道:“你最好老实待在里面,不要出来,不然”丁广一看,暗道晦气,看来想偷偷溜走是不可能了,这铃铛在门外面,自己进房后就不可能够到这个铃铛,而只要自己一出门,铃铛就会响起,这些土匪太狡猾了啊。
进屋之后,借着外面的星光,发现这间房才三米见方,不过是一件小卧室的大倒还干净,地上摆三个草做的pn,没有床,没有窗户,没有厕所,这内急怎么办呢?丁广刚想要问,那土匪早就“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丁广在黑暗中摸索到那三个pn,排成一排,“和衣而卧”,好在附近有地热,因此房间里倒也不太冷,只是有些气闷罢了。丁广躺下后逐渐收敛心神,不一会就安然入睡。
睡得正香时,只听得门口铃铛“哗啦”一响,门被拉开,丁广惊坐起来,一个土匪站在门口,而外面已经天亮了,丁广知道自己该“上工”了,土匪把他押到石屋前就走开了,丁广千想万盼的早餐又没了着落,只能是在心中把这伙土匪祖宗1代问候了个遍。在石屋里见到了张药师,丁广与他打了招呼,张药师的态度比昨天稍好,但也只稍微点了点头,似乎怕跟丁广过多接触。丁广心中一动,是不是这个张药师也是被挟持到这里帮土匪炼药的?如果张药师跟土匪是一伙的,似乎没有必要对自己这么防备吧。如果张药师也是被bn而来的,那么也许自己可以争取到他的协助,这样越狱的成功率无疑要高出很多。
早上耿憨送来了一车草药,丁广刚想跟他说说自己的想法,却见耿憨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拉到板车后面,急不可耐的对丁广说:“我昨天晚上见到吴华了,吴华只交代了一句话:三天内必须要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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