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绿柳、春风,其他人都起来吧。你们若是知道什么,尽管说出来,这吉州城是本宫的封地,大可保你们安全。另外,有功之人,可以接替绿柳的位置。”秦忆茹恩威并施,压得这些人喘不过气来。
韩铭也是有点佩服,这种气质,怕是经过近皇室百年的沉淀,一代代累积下来的。他想了想,决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安心吃瓜。
眼见还是没人说话,秦忆茹耐不住了,刚要发作,旁边有一只手伸了过来,“娘子喝口茶,润润嗓子。”
见到韩铭这么狗腿的动作,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人还真把自己当局外人了,你现在是杀人嫌犯好吗?
见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韩铭笑着说道:“娘子,她们是过来做工的,还是你买下的?”
“当然都是签了身契的,为何这么问?”秦忆茹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实话实说。
“哦,那就好办了。显然,不管是跪着的还是站着的,都知道一些事,只不过是受到某些威胁,或者利诱,不敢说出来罢了。也可能是看你好欺,不会用残忍的办法对待她们,所以她们有恃无恐。”
韩铭点出了其中的关键,接着说道:“娘子心地仁善,肯定做不出毒辣的事。这样,你把她们的身契给我,我去州衙状告她们以奴背主,强行解除双方契约,之后她们就不再是你的人了。”
秦忆茹还是不明白,这有什么用,没了卖身契,不更没办法吗?
见对方投来疑惑的目光,韩铭看了一眼这些年纪不大的女孩,“娘子可知,强行解除契约的后果吗?她们这些人的家人,不能做工,不可以做买卖,卖身也只能签死契。而且,她们家的姻亲,全部不能科举!”
好毒!
事不关己的那些人,此刻都感觉,那个笑眯眯的韩解元好可怕。有这种结果,还不如打死她们,至少家里不会有什么影响。
在这不大的吉州城,随便两个人都有可能沾亲带故。一下子,十几家的姻亲不能参加科举,那人家还不得骂娘啊?
在大盛朝,卖身契分生死两种,生契可以在以后赎回,和某些特殊行业一样。死契,相当于出卖一切自身权益,属于无期限卖身。想要自由,就只能等主人开恩。
这条律法是针对生契的,为的就是保证买主的权益。因为生契的主人,对仆人不具备生杀大权。理论上,仆人只要有钱,随时都可以自赎。哪怕主人不答应,仆人也可以去官府告状。
现在韩铭拿出这么大一个杀招,就这几个没怎么见过人性险恶的女孩,怎么可能招架得住。
在他说完没多久,一个年纪刚过十岁的女孩子就忍不住了。她跪在地上,大声叫道:“小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今天晌午,掌柜让我上完菜就别露面,还给了我二两银子,让我住嘴。我把银子给您,求您千万不要去解契。”
有她带头,其他人也就兜不住了,矛头全部指向了这间店的掌柜。然而,地上的两人依旧闭口不言。
韩铭问清楚两人的生平经历后,低头思索。
秦忆茹说完她买下两人的原由,内心也是久久都不能平静。她叹了口气,说道:“你二人都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正好碰见了我,才有了我们主仆一场的情谊。”
“尤其是绿柳,若不是那天我恰巧经过你家,你怕是已经被……活不成了。你们做过什么,已经很明显了。我现在就想知道,我可曾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以至于你们如此对我?”
听到这些话,还跪着的两人终究是抬起了头。春风泪流满面,几次想要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愧疚地低下头。
绿柳的表情就丰富多了,先是厌恶、恶心,然后脸上带着一丝红晕、娇羞,最后则是狠戾。
她此时目露凶光,梗起脖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公主殿下?小姐,你还瞒得还真好。你对我们隐瞒,不过是看不起我们罢了。你是救了我,可我也为了赚了不少钱,也够还了吧?”
“我是没想到,这个废物居然会是你选的夫君。那可真是,绝配啊。你以为你是什么公主,金枝玉叶,不过是个害人精罢了。你活一天,就有多少人会因你而死,我做错了吗?你根本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韩铭甩了甩手腕,拿过秦忆茹手上的茶杯,洗了洗。
“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背叛就是背叛,非要给自己找什么大义凛然的理由,你配吗?你边上的小妹妹,至少还知道羞耻二字。你没脸没皮也就算了,连脑子都没有,还好意思说别人不该活在世上。”
韩铭一脸不屑,“你不就是碰到一个身份高贵的公子哥,自以为对方是真心爱你,想要娶你为妻。然后,对方不经意对你说,公主不祥害死了很多人,连他们家也受到影响。所以,他才会来到这个地方,恰好又碰上了你。”
“你觉得这是天意,上天在你经受苦难之后,特意恩赐给你一个良人。为了你的终身幸福,为了你的情郎能顺利归京,好早日娶你过门。因此,你时时把这个记在心中,今日之事做成了更是可以一箭双雕。”
“既影响了店里的生意,也可以帮你的情郎出一口恶气。那么,我们来猜一猜,你的情郎是谁呢?家族与京都相关,对我有极大恶意。我是不是应该去翻一翻,今年的乡试榜单,看看第二名究竟是谁?”
“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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