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凉川早些年救过你，你算是欠了人家一个人情，不过他身子从小就不太好，你之前给他配了一副药，好像效果还不错，但你去南城的时候就把这配药的工作丢给他弟弟戚柏霜了。”
去见戚柏霜的路上，秦燃大致说了一下秦裳是怎么和戚家扯上关系的。
京中四大家族，本来除了逢年过节，基本上不怎么走动，但是都共同牵扯着一个州探所，秦裳和戚家有恩情在，和薄家也越发走的近，这就孤立出来一个韶家，不过尚且维持着平衡。
戚柏霜这次没有嬉皮笑脸，见到两人后，就说清楚了事情，“戚凉川现在昏迷不醒，估计是药出了问题，我想让你去看看。”
戚家。
秦裳没想到能在这见到崔清凛，比试那日薄九苼向她介绍过人，崔清凛也看到她了，秦裳朝他微一颔首，崔清凛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机，遂起身给秦裳让出位置。
闭眼躺着的男子长的十分好看，五官偏温润，脸色有种虚弱的苍白，应该是长时间不见阳光导致，留着的长发非但不显女气，反而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如果说薄九苼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凌厉，冷淡，难以接近，这个人就是完全相反。
秦裳搭上脉，随后看向戚柏霜，“药渣呢？”
戚柏霜立刻让人去拿。
崔清凛说，“他身体之前明显有起好的趋势，病情突然加重，也绝非偶然，想必是药出了什么问题，小裳，我看过你那药方，若是再往里面加了枯草，就功夫尽费啊。”
戚柏霜：“我记得那药里是没有枯草的。”
熬过的药渣很快被送过来，崔清凛多年沉浸在药草里，他稍微一闻，就能知道这药渣里绝对有枯草，秦裳把尚且能辨认出来的枯草拿给戚柏霜看。
戚柏霜没有说话，他忽然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到了小厨房，打开下面的柜子，上面配好的五副药如今还剩三副纹丝不动的放在那，这是他年前去南城之前配好的药，药量正好够煎到今天，但现在还剩下三副。
这说明从年后厨房煎的药就不是从这里拿的了。
“来人。”戚柏霜沉声道，“去请我母亲过来，还有兰月。”
秦裳问崔清凛，“舅舅，兰月是谁？”
“她是南疆皇室的人，几年前在一次比试上名声大噪，被誉为神医，州际医药会的会长亲自邀请她入会，不过被她给拒了。”
戚母兰氏院里。
兰氏出身南疆，兰月算是她的侄女，儿子的病长年不见好，虽是吃着药，但她的心到底是放不下，这次就趁着过年，将自己侄女叫了过来，想让她给儿子看看。
兰月说，“我看过表哥之前一种用的药方，用药太霸道了，表哥因为长年生病，本来就身体虚弱，用不得这么霸道的药，所以我加了一味温性的枯草进去，表哥这两天的情况就是之前积攒的，被药坏了身子，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会慢慢好的。”
兰氏放下心，“还是有你在身边我放心，之前那方子本就来路不明，不知道是柏霜那孩子从哪里拿到的，凉川也敢喝，反正我是时刻吊着心，私下里找来大夫想让他们看看方子，也都畏畏缩缩说不清楚。”
姑侄两个这般说着话的时候，外面有人跑过来，说二少爷有请。
秦裳和崔清凛两个人商量了一个新方子，打算先把戚凉川身体里相克的药性压下去，其他的等后边再说。
兰氏和兰月踏进了院子，戚柏霜先是看了一眼兰月，然后又看向兰氏，也不怕直接与兰月撕破脸，当着她的面问，“母亲，大哥的药方你是不是让人改了。”
“改了。”兰氏有点不高兴儿子当着侄女的面子这么质问，“你大哥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我能不急吗，还有你那个方子我让你表妹看了，她说不行。”
“大哥用那药调养了两年，她说不行你就和我说一声都不说就换了？”
兰月忍着脾气，“那个药方确实有问题，你就是拿到医学会那里让会长看它也是有问题，身体虚弱的人不能用霸道的药。”
戚柏霜冷笑，“我忘了告诉你了，确定下来那个药方的其中一个人就是医学会的会长。”
两年前，秦裳要还他大哥人情，就主动提出看看他哥的病，确定药方的时候，秦裳不敢一个人敲定，就找了医学会的会长帮忙，两个人花了两天的时间才研究出来。
“不可能。”兰月斩钉截铁，“我的判断不会有错。”
“身体虚弱不能用太霸道的药不错，还是也要分人而异，戚少爷身体看着是有些虚弱，但脉搏强而有力，太温性的药对他来说反而不好。”
崔清凛走过来。
崔清凛是清河崔氏的人，兰氏并不怀疑他的医术，但是她儿子这么多年不见好是事实，况且，兰月毕竟是她侄女，她没理由跟着外人不给她侄女面子。
“柏霜，你说那药方是医学会的会长确定的？”
戚柏霜，“他是其中一个人。”
“会长不会出错，另一个人呢。”兰月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和会长一样不出错，柏霜，你的相信就是让表哥一直耽搁下去。”
兰氏确实听进了兰月的话，这个对侄女的坚信在看到秦裳出现时又增强了几分，若是上一刻在听到小儿子说到医学会的会长也参与那张药方的研究时她尚且怀疑是不是真的是侄女错了，但在看到秦裳后，这种怀疑不留一分。
兰月成名于一场汇集众多人才的比试，被人誉为神医，女子能取到这样的成就的尚在少数，不是兰氏看低秦裳，只是，比起秦裳，她还是觉得自己的侄女更能令人相信。
“柏霜，我知道你担心你大哥，但是也不能尽信着外人，月儿的医术有目共嘱，让她帮你大哥诊治一段时间，其他的过段时间再说。”
兰氏态度有些冷淡，进去看了一眼戚凉川，又带着兰月离开。
戚柏霜直接将厨房煎药的人重新换了一批，让人拿新药方去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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