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咂摸着这两个字,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许。他客观的分析,如果是一个正常的被欺负孤立了多年的人,突然被别人嘴硬地关怀,一定会开心和感动。可他……
林鹤捂着自己的胸口,仔细体会自己的感情。
什么都没有,平淡地像是一潭死水。
他和这个世界,仿佛永远隔着一条断崖,哪怕他这个世界这么努力地让他相信它的真实感,哪怕他麻痹自己,说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他和这个世界还是格格不入。
那些感情,仿佛从他身体被剥离。世间喧嚣,他半分不察。
夜晚,林鹤踏着月光回了出租房。
喝了一颗感冒药,林鹤裹着被子沉沉睡过去。
梦里,他站在方寸大的土地上。任周围吵闹,他神色不变。
母亲站在高楼上,声泪俱下,声声泣血,“林鹤,你要逼我到什么地步?我问你,你怎么什么都不说?我是你妈啊!你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你说啊!妈求你了。你要是今天不说,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林鹤看着她,并不觉得难过,只微末察觉到几分无奈。
我没有什么想说的,也不想说。
外婆坐在炕头,手里织着毛衣,眼底冰凉,“林鹤,你就是个冷血动物。你知道蛇吗?”
我知道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突然出现的,居然是蛇贪淫,可他本身并不重欲,他和蛇不一样的。
父亲站在沙发前,狠声道:“你不就是想要跟你妈吗?你不就是觉得我窝囊废吗?那你呢?作为窝囊废的儿子?你要记住,你的身体里留着我的血,我是什么样,你也该是什么样!”
他好赌,烟酒全占。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你的儿子。你是假的,连同这个世界,都是假的。
假的……
这个概念一出,世界仿佛受到什么重创,林鹤站在他的一方小天地中,遥遥看着远方。
自天际开始,远方的世界在他注视下寸寸坍塌。
这是梦吧,林鹤暗想。
他伸手掐了自己的胳膊,感觉不到疼还是不疼,脑袋里浮现的却是疼。这不是梦,我还能感觉到疼。
世界的坍塌很快蔓延到他的身边。
林鹤并不害怕,世界的碎片在空间中漂浮,他脚下的地方也开始湮灭。失重感袭来,他跌入无尽的白昼中。
林鹤睁开眼睛。
啊,是梦啊。
他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用的劲儿很大,手臂红了一片,很疼。林鹤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他只觉得无尽的麻木和无奈。
梦里的疼对于梦里的他是真实的,他能感觉到,所以觉得那不是梦,可事实上那确实是梦。
现实中的他能感觉到疼,疼对于现实中的他也是真实的,可要怎么证明他所处的现实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假的!
他心里蹦出这个毫无疑问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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