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怨恨、恨不得生啖其肉……
但最后,滔天的愤怒竟让他不想说一个字。
他只觉恶心。
被秦伏城冷飕飕的眼神一瞥,秦家主心中也起了气。不过是他一个不受宠的儿子而已,竟如此忤逆他!他大步上前,高高举起胳膊。
——就要扇下去。
“嘎吱——”
尼旎如闲庭阔步般推门而入。
“!”
靠!差点就迟了!
秦伏城要被打也只能是被她打!
怎么容得旁人?
谁也没有看到尼旎是怎么动的。
只眨眼功夫,她便站在秦伏城身边,抓住秦家主的手腕,用力一捏,只听咔嚓一声,秦家主脸色难看,握着自己的手腕哀嚎叫疼。
尼旎一双眼睛冷得厉害。
叫人遍体生寒。
·
秦父背着竹篓推门进来。
他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了叫疼的秦家主身上,“弟弟,好久不见,怎么一见面,就欺负你的侄女和侄女婿呢?”
此话一出,一片寂静。
原来秦家竟是和镇上秦家有关系的嘛?
宫少主眼中浮现出点点兴味,事情越来越出乎意料了,真的太有意思了。
秦父放下背篓,转头看他:“宫家少主,这是我秦家的家事,您就不必参合进来了。”
宫少主虽然有看好戏的心思,但主人家都下了逐客令,再待下去未免过于没有眼力见,他也只好遗憾走了。
往事被掀开。
镇上秦家原先有两位继承人,一位掌账本,精算计,一位掌店铺,精买卖。
一位是如今的秦家主,一位是秦父。
当然,兄弟残杀的戏码自不必说。
秦父流落至村庄,消沉一段时日,却被秦母看上,非他不嫁。有这样一位红颜知己在身边,秦父终于意识到不能如此消沉,开始了养兔生涯。
尼旎和秦伏城坐在屋外的台阶上。
屋内时不时传来暴躁如雷的吵闹声。
尼旎托腮,叹气。
造孽啊。
秦伏城侧头盯着尼旎,眉眼温柔。
突然,尼旎看向秦伏城,和他眼神对上,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却只归结于一声叹息。
继第六次叹息过后。
秦伏城终于忍不住了:“你叹什么气?”
尼旎:“我们是表兄妹啊!”
这是造了什么孽?
秦伏城:“表兄妹又如何?”
他压根没往成亲当面想。
尼旎摇头。
你这个迂腐的古人,怎么能体会到接受了新潮思想的她心中的苦闷。
在你们心中,便是表兄妹结婚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但对于她来说,这他妈的怎么这么难以令人接受呢?
尼旎想哭。
憋住。
秦父突然推门,看着屋外两颗脑袋:“欢儿,你并非我的亲生女儿,你是当年你母亲捡回来的,这是当时在你身边的玉佩,为父如今告诉你,是为了让你自己选择,以后是跟着我在这里吃苦,还是上京寻你亲生父母?”
尼旎接住秦父扔过来的玉佩。
“……”
一脸懵。
秦父又坐回去,深深叹口气。
他是真的老了。
没有心气了。
谁都恨不起来了。
秦家主坐在对面,小心翼翼觑着自家哥哥,却见他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很多,眉眼间全然没有愤怒,只有不悲不喜的淡然。
他突然觉得哥哥真的大限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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