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营里她要么不笑,要么无奈地笑,唯独一次,大概是那晚喝醉酒,看到关在笼子的自己,将自己看成贵人吧。
顾康宁提前回去了,那一夜他做了一个梦:梦见顾芸睡在他的身侧,他擦干顾芸鬓角上的汗,紧紧拥着她,低头看她,眉眼间全是安心和满足。
梦里的场景就像是真的一样,以至于他迟迟不愿意醒来,错过军营将士拜见贵人的到来。
贵人是在顾芸的帐篷里办公。
顾芸有私心,让顾康宁避开几日,这几天别去她的帐篷中。
他便远远看着顾芸,没有靠近。可是心里莫名失落,好像再一次被人抛弃一般。
军营中人多嘴杂,消息不可能瞒得过贵人,毕竟贵人神通广大,权利很高。
顾芸身边有一个小少年的事还是让贵人知道了。
贵人趁顾芸午睡之时,亲自来见顾康宁。
正在军营烧火的顾康宁被湿木头呛得喉咙难受,面对贵人,不敢咳嗽,全身匍匐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参加贵人。”
一双玄色黑靴映入眼帘,黑色长袍拖地,边缘绣花奇特,黑色和金色相得益彰。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声音冷清,自带压迫,没有轻藐,却让他卑从骨中生。
顾康宁慢慢抬起头,看到一副清俊面容,然对方却微微诧异,眼神奇怪。顾康宁又低下头,脑袋贴在地上,脑海里祈求贵人别把他送走。
顾芸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从远处走来,她没有在意跪地的人,自然没有看见顾康宁。
他们身边皆没有带人,人被贵人驱到远处。
“谢清霁,你在哪干什么?”
顾芸问他,展开双臂,露出微笑,和闺阁女子看见情郎一样,要一个拥抱。
谢清霁转身向顾芸走去,拥着顾芸,再一次转身,面向不远处的顾康宁,而顾芸的头被他按在怀里。他轻轻吻上顾芸的青丝,向顾康宁投去胜利者和占有者的笑容。
顾康宁除了握紧拳头,再一次垂头,别无他法。
谢清霁怀里的顾芸气喘吁吁,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娇嗔怒道:“让将士们知道我是女子,那我就没有威信可言了,你快点放开我,快点,快点嘛!”
顾芸的声音断断续续飘进自己的耳朵,他把头埋得更低了。
他怕顾芸发现自己,怕她看到这样卑贱又低微的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顾康宁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直到和他一同烧火的将士问他在干嘛!他才回过神来,对着将士苦笑。
将士说看了他一眼,然后靠近他,轻声说:“我觉得你长得像贵人,特别是眼睛,不对,是鼻子,也不对,反正特别像…如果贵人有弟弟,大概就长你这样了!”
顾康宁听了将士的话,独自去往东边小溪里。
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将士的声音和贵人看到他时奇怪的眼神。
他觉得自己丑陋不堪,所以从来不堪照镜子,所幸军营也没有镜子,他也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自己的脸。
溪水清澈见底,和贵人有八分相似的脸出现在溪水面上。
他一头扎进溪水里,半天没起,直到快要失去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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