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座连花花草草都极少有的山峰,小青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这里除了奇怪的黑色石头外,还有充足的土壤和流过的水源,按理说即使是冬天也不该这样的肃杀一片。
沿途,她总是能发现一些奇怪的布置:有的是几块石头垒成一起的小石碓,有的是一个摆在泥陶盆里的骷髅头,有的发呆站立的骷髅……
它们都在用统一的方式迎接她,甚至在她经过某个地点后,还是能感觉到那些骷髅里的东西、石头里的诡秘,在偷偷摸摸的注视着自己,等她突然回身时,那些家伙都瞬间缩回藏身地,一切是那么的正常,又是那么的诡异。
这山并不是很高,大概不到一个小时,小青就即将登临山顶,不过最后的一段路十分难走,因为山顶的部分,周围都是悬崖峭壁,没有山路可供攀登,小青只能脚登在凸起的岩石上,手抓住垂落的纸条藤蔓,努力的一寸寸的往上爬,要不是唐锋激活了她身体的潜能,她可能根本没有力气爬这么远。
远远的看去,过了最艰难的一段路程,她的速度又加快了,很快,她来到一方空悬的平台,在左边有一条更为险峻的小路直通山顶。
她在石台上坐下,互斥互斥喘粗气,半天后,才重新起立打算走完最后一段路,完成唐锋交给她的任务。
“你很累了吗?”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说道,
小青吓了一跳,她的周围都是悬崖峭壁,哪有什么人?
“这座山这么陡峭,爬上来很危险的。”这个声音又说。
“啊,你是谁!”小青左右观望,终于在右手边一块山壁凹槽里,发现一个背对着她的人影。这人穿着灰不溜秋的烂衣服,头发也是灰白的,和积雪与岩石融为了一体,要是不仔细分辨,还真难看出这里坐着一个人。
“喂,你坐在这里不冷吗?”小青搓着手走过去,直接蹲在他身边,想找个背风的地方避一避山顶的冷风。
“冷?”那人扭头盯着她。
小青见这人已经很老了,脸上爬满沟壑,颔下的胡须不知多少年修剪,在胸前用草杆系起来,乱蓬蓬的像一堆霜打的草。
“冷你为什么不下山去,你是被困在这儿了吗?你山下没有亲人了吗?在山上你吃什么?”小青一连串问出好多问题。
老人似乎头脑不太清楚,他虽然衰老,可是两只眼睛却清澈无比,他在想着什么。
“老伯伯,你多大年纪了,你叫什么?”
老人回答说:“别人都叫我风老,我在这里已经四年了,因为这样的大雪,我看过四次。小娃娃你是谁,你是来做什么的?”
小青从包裹里拿出干粮和水,分给老头一半,嚼着面饼说道:“有个人拜托我到这里来破坏一个法阵,法阵就在山的顶峰上,他说,有人想利用这个法阵达到长生不死的目的,让我来替他阻止法阵的延续。”
“咦,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四年前的确有人让我守在这里,杀了一切企图破坏法阵的人。”风老摸着胡子,喃喃道。
“呃——哦,”
小青噎住了,锤了好几下心口,才顺过气儿。
“你通过了下面的地狱结界?这怎么可能?”风老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哦,你不是巫师,你半点巫力都没有,怪不得呢。’
“……?”
“山下布满了特殊的结界,任何拥有巫力的人经过结界,都会引发可怕的能量暴动,皇境以下的人会被当场格杀,皇境的巫师也会身受重伤,这是巫师界最顶尖的阵法了。”风老像是在给晚辈讲一个恐怖故事,脸上做出狰狞的表情。
风老看了她半天,继续说:“你虽然不是巫师,可是你体内酝酿着很大的能量,你的肌体能力也被激过,不过这样等于耗尽了你以后的潜力,你的身体力量不可能再有大的提升。”他摇摇头:“糊涂,糊涂,糊涂至极。”
小青喝了口葫芦里的水,冰冷的液体让她从嘴巴到肚子里一阵凉意:“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就算学会了巫术,力量变得很强大,又不能怎样。我只是小青,小青就是小青。不想成为强者。”
“那你想成为什么?”风老接过她递过来的肉干,放在嘴巴里用口水融化它。
“就在主人的身边啊,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开心,我也开心,而且我开心,他也会开心。”小青笑嘻嘻的说。
“那万一要是有一天,你的主人不要你了呢?”风老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等待着她的回答。
“嗯……要是不要我了。”小青低声说:“那我就重新回到山林里打猎。要是没有猎物可打,我就去城市里继续乞讨,总是能讨到吃的。”
她把最后一块饼放在嘴里,拍拍手,站起身对风老说:‘风老伯,我要去完成任务啦,等会我接你下山。’她两条纤细而有力的腿一蹦一跳,转眼就落在通往山顶的小径之上。
“等一下。”风老忽然叫住她,他的脸色眨眼间就浮上一层阴云:‘我答应了一个人,在这里守着,所有到我眼前的外人,都必须杀死,今天我不杀你,你下山去吧。’
小青坚定的摇摇头:“不可能,没有破坏法阵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风老的左手虚空一点,凭空出现了一道凌厉的暴风,将小青吹的左摇右晃,她身躯经受不住寒风的重压,身体向后滑去,脚面在冰雪上擦出了条深深的印记。
风老撤了手里的巫术,厉声警告她:‘不要再往前走了,人命可贵,你不要再执迷不悟。’
被风吹乱了满头青丝,小青回应他的依然是坚定的神情:“我没有执迷不悟,要是说执迷不悟,山下的所有人都是如此,我只是做我想做的,得到我想得到的,风老伯,你守在这里这么多年,你为的是什么?”
说完,身体一晃,就窜上了那条险峻的小路。
风老连忙跟了过去,手里迅速出现了一团圆形的风暴。强烈的暴风在他胸前的方寸之地肆虐,能力激撞的声音噼噼啪啪的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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