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极少有聪明或者愚蠢之分，每个人做出的决定都是根据自己屁股所在的位置，本能的做出了选择、”阿卡微笑着说。
天蝎皱眉不语，她不是太懂阿卡说的话。
阿卡指指跪在传教者面前的人：‘如果让你站在他的位置，你如何让这些大字不识的信徒对你产生信服？’
“呃——”天蝎没有想到很好的办法，作为教皇麾下的圣使，她就算出了神山之外，执行任务的对象也都是各级主教，多数需要动用武力时更不需要和对手交谈，不要说贫贱的平民，就连凡人里的高层都很少接触，所以她根本不懂得如何向人表达自己的思想。
阿卡伸手帮她捋了捋耳边的短发，耐心的解释：“如果把这世界上的人分为三种，想让他们达成你的目标，分别有不同的办法。最顶尖上的一层人，是有大蓝图、大智慧、大理想的英雄，在违背到他们原则的时候，你无法同他们谈交换，只能让自己的目标尽可能的与他们契合。相应的，这些人不怎么真正需要宗教慰藉，因为俗世的痛苦和快乐都是他们满足蓝图的途径。”
“中间的那层人，或许有力量，但是没有理想，有理想或者眼高手低，看不到长远后的光景，但是他们做事不笨，把人和人之间的利害看的清清楚楚，你只能跟他们谈交换，你能给他们什么，他们或许就会答应反馈给你什么。”
“而底层的人……”阿卡嘴角一抿，瞥了眼还在听宣讲的那些人：“他们除了生育和吃饭不懂得任何事情，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这两件事，因此他掌握的资源很少，但是这层人数量极为庞大，有亿万之人，联合起来的力量就是一百个教会也赶不上。”
“那你说，要给他们什么，第三层的人才会听我的？”天蝎被勾起了好奇心。
“什么都不需要。”阿卡认真的说：“或者施以小恩小惠，或者他们经历了苦难后给他们一点甜头，或者先对他们不好再对他们好，再或者，只需要给他们画一个美味的大饼，给他们一点饼渣子，他们就会乖乖的跟你走，挡也挡不住。”
“呃——”天蝎仿佛在听故事：“他们不需要信仰吗，也不需要神吗，不需要告诉他们神的宗旨吗？”
“不需要那么费事，你当然可以给他们树立神，但是一般情况下，给了他们大饼和恩惠，他们就会自动的把你当成神，甘愿为你做一切事，挡也挡不住。”阿卡调皮的眨眨眼，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而那个伶牙俐齿的传教徒还在用浑厚的嗓音向簇拥的越来越多的平民介绍着：
“你们见到我手里的这个手镯了吗，知道这是谁给我的吗，这是平南候廖其昌送给我的，四省总督非常信奉莫拉神，他曾亲口说过：我们是传播福音的天使，你们听到了吗，如果你们有疑问，就想想把，连平南候都这么说了，还有那么多的学士、将军，他们不比你们聪明？难道他们都是傻子吗？不，正因为他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加入欧兰教会，信奉莫拉神，你们就会有福气……”
“喂，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天蝎跟在阿卡后头，琢磨了半天，似乎有点道理。
“我哪想得出来——”阿卡回头一笑：“这都是掌灯人告诉我的。”
“掌灯人？”天蝎记得那个少年，他虽然算不上仪表堂堂，但是那种富有异样魔力的眼神，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阿卡不无敬佩的说：“夜大人只比我大一岁，但是对巫术的领悟，还有努力的程度是我万万赶不上的，其实我最佩服他的，是他的那种对时局把握的……霸气，让你感觉任何的事情不管怎么变化，短时间里是成功还是失败，他都有能力扭转危局。”
“哦，是的，我对教皇也是这种感觉。”想到教皇，和以往不同的是，天蝎的脑海里能清晰的浮现出一张洁白的脸，而是不会往常记忆里白茫茫记不清楚的一个神灵。
“夜大人？教皇？这都哪跟哪儿啊。”阿卡拉着天蝎，离那群传教之人渐行渐远。
“你的掌灯人既然那么聪明，那么智慧，那他一开始为何选择和教皇对抗，现在又同意和巫塔联合了呢？”天蝎的问题很多，她人冰雪聪明，问的问题也往往十分棘手。
这个问题的确不太好回答，阿卡想了想，回答道：‘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敌人和朋友永远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教会、巫塔、沉默者，本来是相互此消彼长的三个组织，不管是军队，巫师，还是其他的什么，胜利的方式归根结底就是：团结大多数，打击极少数……’
阿卡望着天蝎疑惑不解的样子，笑道：‘这也是掌灯人大人告诉我的，曾经的局势决定了他不和教皇联合，后来局势的变动让他不得不与教会联手，这是时局决定的，况且大陆上远不止这三极分类，你忘了我告诉你的三层人了，他们也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参与到那三者之间的斗争里，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不是掌灯人告诉我的，是我自己领悟出来的。’
阿卡似乎为自己的聪明而骄傲，鼓起小嘴，向天蝎做了个鬼脸。
进入凌州后，阿卡在挑选住的地方，根据他和唐锋之间见面的默认规则，他们会选择隐蔽的高处，例如塔楼、屋顶，或者干脆就在教堂的钟楼顶上。
她在城里选择合适的旅店，到了约定时间后，她只需要在选择的地点稍后，唐锋凭借奇异的魔力自然会出现在她的身边。
因为是南方贸易重镇，凌州城的人口数量极多，数以十万计的贩夫走卒将原本狭窄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最拥挤的地方人和人肩挨着肩，脚碰着脚，半里地的路程可能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在蜗牛一样移动速度的人流里走到目的地。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