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的敌人有高县丞和高桂娥为首的官高家,至于还有没有其他黑手在暗中搅局,还需要查明。
范家家主范湖的态度,虽然在公堂之上对于李珩表现得挺好的,但至于背后是什么情况,李珩还未可知。
至于李珩心里的小本本上,还有城北米铺的宋掌柜,高哲所在的商高家,鸿门诗会上的软骨头们,以及城南旧巷拉帮结派的乞丐背后人。
唔,至于更多的嘛,得看后面有没有来惹他了。
张通生,即是那个把二麻子他们租的田地转给了李珩的那个张员外。因为二麻子他们根本就无法如期缴纳租金,为了及时止损,张员外这才能将其转租。
当然,转租给李珩的只是二麻子后面近两个月时间的田地使用权,两个月以后则是彻底属于李珩,不再以租借的形式。而二麻子等人也就改变了债主,该欠李珩的租金,自然也就成了他手下以干活的形式弥补。
李珩事前就调查过了,二麻子他们租借的这片田地,属于张通生本人名义下的私田,绝非官府文书上所言的私自买卖公田。
要说私田这种属于家产一类的,在这样的世界当真是普遍得很,各种地主由此而来。
张通生这样在整个午县都比较普遍而有名声的地主,居然会被官府以此罪抄家,当真是有些不可想象。
“官府通报,接百姓匿名举报,张通生涉嫌私自买卖公田,现已进行初步调查。调查结果显示,张通生对于私自买卖公田的行为,供认不讳。按照《大吴律法之土地管理法》第两百三十二条,未经官府盖章同意的买卖公田,属于私自买卖公田行为,违法者将被给予没收全部家产、获刑三年的牢狱处罚。”
“同时,买卖双方,根据情节恶劣程度,予以适当量刑。……现提审主犯李珩,旁人不得阻拦,违者一并降罪。”
上面基本上是原话,也是木沁转述给李珩的。
“百姓匿名举报?哪个百姓会如此举报,又不是他家的田地……呃,莫非真是他家的田地?”
李珩揉了揉太阳穴,他觉得应该没这么巧,十有八九这个百姓应该是有人专门冒充的,刚好有人需要这样一个例子,也就自然而然的进行推动了。
很显然,有人需要,自然要在县衙里有地位与权势。而这样的人,又要对李珩报以敌意,显而易见,绝对是高县丞这个坏皮蛋子搞的鬼。
“张通生这个地主居然不反抗,供认不讳,那就意味着背后还有地位更高的人做手脚。”李珩眼睛盯着前面两名家丁与那捕头打得有来有回的场景,心里却在不断从文书中读取有价值的信息。
要知道,即使是官府的人,基本上也不会轻易惹怒地主,更别谈这种抄家的绝户一事了。地主间的利益是相互的,虽然有小摩擦,但基本对外的态度是一致的。任何有威胁到整个阶级的利益,都会引起几乎所有地主的敌视。
因此,哪怕是朝廷知道地主过多容易产生很多后果,也难以痛下狠手铲除。
当然,别看表面上朝廷是铁桶牢不可破,实际上内部拉帮结派、勾心斗角得厉害得很,士林中又分许多派别,最为有名的是江南的南林党,属于江南等地的地主阶级利益。
说这么多,只是想阐述一个道理,那就是现在张通生被午县县衙一锅端了,却没有引起地主阶级的反对,就很有问题。
李珩还有疑惑,那就是木县令究竟在搞什么鬼,哪怕是高县丞在县衙里势力雄厚,也不至于不能阻止这道文书的下达吧。
或许,是木县令正义感十足,觉得李珩该抓?
这不搞笑呢,好歹李珩也是他这个木县令恩威并施下,外加坑蒙拐骗来的女婿啊,不至于。
“所以,这背后,可能牵扯到午县地主中的某位与张通生有敌意的地主员外?还有可能,是官府内部有大人物已经来了这午县县衙,打算进行一波敛财或者清缴?”
李珩摸了摸下巴,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对了,县城内的米价飞涨,也不知道官府有没有出动人手,去维护治安呢?城南旧巷的那群乞丐,背后将其聚拢来的人,又是谁呢?
“难道,是县城里已经出现了足以让木县令暂时难辞其咎的事故?然后,这就被刚下来准备巡查县衙的大人物发现了,权柄暂时冻结,这才可能有心无力阻止这道文书的下达?”
李珩越想越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他不就跑到乡下来玩了几天时间,怎么就什么牛马鬼神都跑出来了?
“如果真有这个大人物,那这个刚下来巡查的大人物,可真够巧的。”李珩嘴角露出丝丝冷笑,毫无疑问,如果真有这人,肯定是高县丞背后的人,实在等不下去了,这才派人来。
所以说,这件官司,他李珩已经被卷进争权夺势的暗潮里了。
午县高县丞,汴州州录事参军,以及可能更高一层次的博弈。
总而言之,这都是属于上层博弈产生下的余波影响。
“沁儿,你可知这眼前的捕头,属于哪一方的?”李珩看着前面空地上龙腾虎跃的岳军要,目光一阵闪烁,右手握住方块不停地摩挲,有些急不可耐了。
“县衙里的捕头,爹爹基本上同妾身讲过,这位看起来有些陌生,想来是在县衙受到排挤,经常外调的捕头,很难说属于哪一方。因为,外调的捕头,基本上不符合县衙总体基调。”木沁思索了一会儿,解释道。
李珩点了点头,这么说来,眼前这个捕头,难怪不得敢出来谋这个差事,原来是两边关系都差的人。
俗语叫人缘差,至于是主动还是被动,李珩不太清楚,如果按照之前木沁所言,那这人应该属于呆板一类。
李珩偏头看了看公输桐和他的老伙计们,基本上一个动作,一手插工具布包,一手摩挲腰带,明白这个动作含义的李珩不经意地点了点头。虽然大家初来乍到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好,但对外的态度还是有的,已经很不错的。
李珩再看了看二麻子这群农户,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商量过了,反正都流露出一副义愤填膺,作出想要冲上去把这五个衙役填进人海里的样子。
“公输师傅,换迷针,尽量不射要害,有用。对了,对着那个捕头,多来几针,免得那么闹腾。”李珩来到公输桐身旁,盯着岳军要的眼神,有些冰冷。
有时候吧,就挺烦这种人的,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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