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寡义的渣男元稹靠着讲男女秘事,竟在长安混出了名声。李宁创办的李纪书铺竟还推波助澜,帮了他一把。
李宁十分恼怒,他自然是知道崔莺莺和张生的故事。后世的《西厢记》以其“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正面主张和反封建礼教、反世俗婚姻的鲜明主题,位列元曲四大爱情剧和中国古典四大名剧。
此事已经传散之后,李宁就派人去了河中详细打听。此事还真像元稹所讲述的那样英雄救美,两厢情悦,私下偷情。后来元稹两次离京赶考,抛下崔莺莺一人。
崔莺莺家本是博陵大房中的一支,崔莺莺才守满父亲丧期,本是要去长安投奔同族本家,当朝宰相崔损。
崔家这一支虽属博陵大房,但子嗣不旺,贤达者鲜少,他父亲只作过小小县令。但她家经商之人颇多,积累不少财货。她们家这支近年来,倒也出过一位进士。
这位进士不是别人,正是贞元十二年(公元796年)进士及第的崔护。当年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竟有三位高中进士,这其中和任谏议大夫的崔损的屡次提携,交好科举主考官吕渭有关。
正是那一年,宰相赵憬去世、卢迈中风,奸臣裴延龄权倾朝野。幸亏顾少连提醒皇帝李适裴延龄嚣张跋扈,他才没有做成宰相。而继任宰相的两位分别是裴延龄推荐的崔损和反对裴延龄的朝臣推举的赵宗儒。
赵宗儒不用多说,他是李宁的老师。他当了两年宰相,因为直言进谏被罢免。崔损生性拘束,善于逢迎,办事谨慎。
裴延龄本以为崔损因他举荐当上宰相,必然会和他站在一个战线。但崔损和赵宗儒这两位私下关系很好,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应是将裴延龄给架空了,狠狠地摆了他一道。
皇帝李适又忌惮他的权势,不再像以前那样重用他。所以裴延龄不出两月就抑郁而终了。崔损倒是一直担任宰相先现在,一手权谋之术玩得很溜。
崔莺莺家这一支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进士崔护,崔家还想着让他和荥阳郑氏再次联姻呢,不曾想这偏房的崔护竟然私自娶了农家妇。
崔莺莺的父亲早年也中过明经科,经崔损的关系,当上了一个小县令,但任期未满便去世了。因崔护在京城,他们博陵崔氏大房的崔损又是宰相,崔郑氏只好来长安投奔了,顺便劝说侄子崔护休了农家妇和郑氏结亲,最后再给女儿说媒亲事。
崔莺莺因为父亲的丧事,年过十七尚未婚嫁。唐朝女子到了十五岁及笄之年便可议亲出嫁。她已经耽误了两年,正需赶快结亲。
崔郑氏此行前往长安的目的正是为了给她女儿寻一好亲事。但天不遂人愿,她女儿竟和一士子互生情愫了,非要嫁给元稹。
如果那士子是进士郎,家室不错也就罢了。但偏偏元稹只考中个明经科,家室也不好,父亲又早亡。最终要的是,元稹的母亲和崔郑氏都出自荥阳郑氏。崔郑氏是族中正房嫡出,嫁的是博陵崔氏这等名门望族。
而元稹的母亲只是郑家很偏很远的小支,嫁的也是小门小户。崔郑氏根本看不上元稹。五姓七望家的女儿可是比皇族公主还要抢手。
但崔莺莺一心想嫁给元稹,崔郑氏又得知女儿失贞便留在了河东蒲州为其择婿。
这边的元稹倒是在京城越混越好,结交了不少朋友。
这年夏天,李纪书铺在李宁不知道的情况下帮元稹宣传了才名,这让他很是不爽。李宁觉得有必要好好告诫一番李振、纪昆等人。
李宁于是在东海楼请李振、纪逸、纪昆等人吃饭,顺便好好上一上思想课。李宁让张力备了一桌好菜,并通知他们下学后来吃酒。
东海楼雅间内,李宁在饭桌上首先说:“近日赵师对我甚严,课业骤增,辛苦各位忙于书铺了!来来来,满饮此杯。”众人都笑着一齐饮酒开场。
酒过数巡、饭已半饱之后,李宁道:“听闻书铺今日收入颇多,名声愈显啊!”
纪昆笑着回:“蝴蝶书和包背书,京中各大书铺已经学会。多亏你出了新主意,搜集名人新作,第一时间印制,传播众人。”
对于纪昆的能言善辩、机灵滑头,李宁早已见识过,便笑道:“我是让你搜集名人新作,可不是网罗淫词艳曲。”
纪昆尴尬一笑,随口道:“京中之人素爱此道,我也无可奈何。”
李宁看他嘴赖便怼他:“我看是你素爱此道,平康坊没少去吧。”
纪昆像是被说中了心事,打叉道:“平康坊哪有这东海楼的酒好喝,来来来,走着。”
过一会李宁对众人说道:“李纪书铺欲成大唐最大书铺,为名儒贤士印书造籍之首选,名声信誉尤为重要。日后勿要再印制这些淫词艳曲,损坏清名。”
众人交口称是,倒是纪昆随后问道:“新创之法,俱被偷学,李纪书铺何时能成大唐第一书铺?”
李宁回道:“技术不断创新,才能一直引领市场,做大做强。告诉尔等,我又想到一新法,可使书籍牢固,不易散乱。”
李宁于是将第一本线装书拿了出来,众人先后传阅观看,纷纷赞叹。
这时东海楼来了两位年轻的士子,只听其中一人道:“白兄为何来这东海楼?于陈娘子处用饭多好,你偏带我来此。”
另一人道:“陈娘子容貌绝世、身姿曼妙,固然是好。这东海楼却是文人雅士常常聚集之地。”
李宁瞧见说话之人正是好友白居易,旁边之人尚不识得,便指着那人问旁边的纪逸:“乐天先生身旁之人是谁?”
纪逸回道:“此人就是元稹,元微之。”
一旁的纪昆听到后转身朝楼下看去:“白乐天、元微之来了?在何处?”说完就立马招呼两人上来了。
李宁想不到,正派的白居易怎么和浪荡的元稹搞到了一起?瞧着两人那勾肩搭背的模样,和纪昆热情招揽的神情,李宁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敬佩不已的白居易竟被一个渣男给蒙骗了。
三人来到门口之后,李宁就张口说:“这不是擅长偷情之元九郎吗?怎不去平康坊,反倒来了东海楼。”
元稹不悦道:“在下绝不是偷情之人,还请小公子勿要辱人清白。”
李宁好不客气怼道:“我可没有元九郎有夺人清白之能。”
元稹一听就怒了:“休得胡说,我何时夺人清白了?”
李宁故作纳闷道:“元九郎寺内寻欢、西厢偷情、抛弃佳人,这么快就忘了?”
元稹立即怒道:“偷情寻欢之人乃是张生,与我何干?”
李宁真佩服元稹的表演,那义愤填膺的表情,不得张S卡都可惜了,“是张生,还是别人,元九郎不是心知肚明吗?”
元稹气得不行,想冲进来教训李宁这半大的孩子,不过被白居易和纪昆拦住了。他愤愤道:“我懒得与你这毛头小子计较。”说完就转身下楼,大步离开了东海楼。
白居易也觉得李宁的做法确实过分了一些,便跟着元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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