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问:“师父,那我们这次又要停留多久啊?弟子可以先做好起居安排。”
太康道:“这次不用太久,为师只是去验证一个猜测,又不是去读经参禅。”
林平之疑问道:“师父不是来翻阅经典了吗?”
太康笑了,“平之,你可知禅宗要义?”
林平之小心翼翼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太康一笑,不置可否,又对放绯村剑心提问,“剑心,你认为呢?”
绯村剑心思索片刻,虽然日本也有一些寺庙,但他对这些了解并不是很深,试着回答:“杀贼除恶?”
对二人的回答太康并没有做什么评价,二人不同的经历导致了二人的思想肯定有所差异,于是太康自顾自的说道,
“禅宗虽然‘一花开五叶’,但其最具独特的核心思想为: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这样,为师去之前给那么两人各自留一个问题,等为师回来时要听到你们的答案。你们也可以互相讨论,也可以去询问他人的意见。”
两人垂手,静立恭听。
“佛经云:凡俗世间、众生平等。但善人修十世善果可成佛,而恶人只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解?”
林平之愣在那里,这什么问题?
但仔细一思索,好像民间一直都是这样的说法没错,是什么时候流传开的呢?以他现在的见识来判断,这当然有错,但错误的东西为什么那么深入人心呢?
“剑心,剑是凶器,剑术本就是用来杀人的,但是它能不能用来活人呢?你说杀贼除恶,这个‘贼’就一定是人吗?”
绯村剑心一怔,心中仿佛响起洪钟大吕,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前路,只是被一层薄雾给笼罩着。
太康转身,“你们仔细思索。平之你能想通的话,你以后看人看事的眼光都会变得不同;而剑心你若能参透,那你的剑将从‘剑术’进入‘剑道’的范畴。”
话音一落,人如青烟一般消散,飘过重重高墙。
……
太康站在树梢之,观察全寺布局。
全寺殿堂飞檐斗拱,以重檐歇山顶、一斗三升居多。青砖灰沙砌墙,琉璃碧瓦为面,灰脊、琉璃珠脊刹、蔓草式脊吻。
重要殿堂脊吻与脊刹间置琉璃鳌鱼,正脊两端饰夔龙脊头。多用木圆柱为支柱并将殿堂分为多间,石柱础多覆盆式。
门窗则多花格门、格子窗棂。可保证足够的采光条件。
大雄宝殿高约五丈,连绵十二三丈,看起来气势磅礴。
后面就是太康此行的目的地——灵照塔。
灵照塔为楼阁式八角五层涩檐出平座砖塔。塔高近十丈,底径约莫四丈余。塔顶用生铁铸成“窣堵波”式,铜铸宝瓶塔刹。
是典型的明代砖塔,是整个南华禅寺最高的建筑,塔门已封闭,不许攀登。
不过这难不倒太康,之间他平地升腾,扶摇而,很快便到了塔顶。
由顶部推窗而入,太康四下一扫,很快就发现了供奉在祖殿里的六祖慧能真身。
踱步前,太康恭恭敬敬地给六祖真身了香,神态虔诚而不卑微。
虔诚是敬六祖的德行,敬其在求道路作为一位先行者,给后人留下指路明灯;不卑微是因为太康坚信自己有朝一日,亦能“一览众山小”。
完香后,太康仔细地打量着六祖的真身,不由得眉头一皱。
虽然六祖的肉身,宛然在目,肉身各部,大小相称,当是真身无疑,面涂金漆,甚光亮,衣为红绸,似是新制。但历经近八百载而不腐变,不枯槁,依然神态安详,应是神异无比。
但是问题就在这里,如果六祖真的已经是勘破天人感应,功成外景,那么哪怕他并没有专修肉身,在元神的带动下,身躯自然进化达到无漏之境。
可眼前的六祖真身,形容枯槁不说,浑身散发着腐朽之意,血肉没有精华,根本是一具没有被打磨过的肉身。
莫非这不是六祖的真身?
但是六祖的真身像是由他的弟子,唐代著名的雕塑大家方辩完成,不可能出错。
难道?
太康忽然合眼,心神之力向着六祖真身蔓延,像一条小蛇般一寸寸的探寻。
轰!!
太康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被天雷轰炸,整个人处于恍恍惚惚的状态。
茫茫间,太康好似看到了一轮小太阳,又像是照耀在芸芸众生心灵中的一盏圣灯,穿过漫长的岁月,任罡风呼啸、暴雨猛倾、雷电大作,这盏燎亮迷津的圣灯,永远炯炯如炬、普度众生、长明不熄、万劫不灭!
轰隆隆!
太康的心神被一股强横的神秘力量给打了出来。
嗯!
太康闷哼一声,如遭重击,他的脸如金纸一般,这是他第一次遭到了心神的反噬,果然危险无比。
一路因为心神之力太过神妙,对敌行事所向披靡,哪怕是太康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已有骄纵之意。
不过,这一次的打击把太康那隐匿极深的骄纵心给浇灭了,果然是老话说得好啊,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呐!
但太康深深地看了眼六祖真身,这次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自己的疑惑得到了确定,惊魂未定之中带着一股明悟,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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