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籽籽。”狭窄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缓缓推开。走进来了个身着素色衣服,配着围裙的女人:“今天一天也辛苦了吧。来,妈给你偷偷留了点汤。”
苏暮籽原本握着书本的手瞬间一顿,但还是慢慢转过了身子。
低头,碗内东西由于屋里昏暗的灯光叫人看的不太真切。不过总归是浑浊一片就对了。
“这是什么。”接过瓷碗,碗壁贴着苏暮籽的指尖,瞬间叫她多了几分暖意。
“乌鸡汤啊,还能是什么。”苏妈妈双手在围裙上左右蹭了几下,道:“快喝快喝!好不容易给你留的呢,你这丫头可别不知道好歹。”
说实在的,对于这种能称为药膳的汤类,苏暮籽一向都是不怎么感冒。
毕竟再怎么讲,它也算是药的一种了。既不好看,又不好喝。
而且眼下这还是在放置了一段时间后重新温热的汤。故稍稍贴近鼻尖也就能闻见,那一股子腥禽味。
以及最重要的是……
虽有千言万语在心,但看着自己妈妈那近乎渴望的目光以及态度,罢了。
一个闭眼,一个咬牙,一碗汤便几口见了底。
“慢点喝慢点喝!”瞧着苏暮籽那如驴饮水般的吃相,苏妈妈是真着急。毕竟,“就留了这么一碗啊,你喝的这么快,这几口便没有了,多浪费!”
“这是什么肉?”忙着下咽的苏暮籽并没有听进去其他话。她双颊被撑的有些鼓鼓囊囊,费劲着咀嚼起来,“怎么这么肥?”
本来这汤就是温热偏凉那种,故表面已经覆盖了油脂一层。眼下这肉再一入嘴嚼咽,仿佛就跟吞了一大口的油般。
瞬间整个上下牙膛都是腻腻黏黏。
上辈子时候她毕竟没去救过人,故自就得不到这碗汤的补给。
“哎呀,这你管它是什么呢!”苏妈妈摆手,“有的给你吃给你喝就不赖了,别再挑三拣四了啊。”
这句话简直是让苏暮籽的不安感更甚,“你要是不说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吐出来。”
“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矫情!”苏暮籽从小到大的主意一向是最大。故她若是说得出口,也就必然会去做得到。
“那鸡屁股怎么了,鸡屁股也是肉啊!苏暮籽你……”
能再回答苏妈妈的只剩下了一阵脚步声以及呕吐声。
“你就矫情吧你!”望着苏暮籽那由于呕吐而产生的更为浓烈红润双唇,苏妈妈只觉是恨铁不成钢:“真是丫鬟的命小姐的心。”
“你也不瞧瞧咱们是个什么身份,能有的给你喝就不错了!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的跟我这里摆脸子挑三拣四?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我每天怎么你了。”
这些个话苏暮籽上辈子就听了个遍。
明明留给她的只不过是一些纪家不要,也根本毫无价值的东西罢了。可到了这个人嘴里,瞬间那些垃圾就变成了多么高大的恩赐般。
她若是不珍惜不好好珍藏,就仿佛是有多么的十恶不赦。
是,她们一家目前是吃住都在纪家没错。可那也是有条件在先的不是吗?
毕竟在聘用的合同里明明就有着那么一条——雇主一家,需要满足员工的借宿条件。
一切都是合法且合理,没有施舍一说吧。
她苏暮籽更不是就知道天天吃白食。那些旁的每日劳作就不说了,住宿方面她是借用了没人要的最小杂物间当做住所,吃穿则是校服每日,食堂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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