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蕊脸上的热度直到进了营帐还没消退。
长嵇渊牵着她坐到了主位上,翊蕊看向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脸色一黑。
“放开。”翊蕊道。
长嵇渊顿了一下,松开了她的手,然后抬眼盯着她看。
翊蕊饶是再厚的脸皮也经不住这么挑战底线,她抬手放在长嵇渊眼睛上,遮盖住他的视线。
“你。”翊蕊干巴巴开口。
“嗯。”长嵇渊认真答应。
“不要看我,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长嵇渊沉默。
翊蕊等他答应,却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他说话。
“你怎么不答应?”翊蕊放下手,拧眉问他。
“我……”长嵇渊想答应却说不出口,他思虑一会儿露出笑容,道,“你是要嫁于我的,刚刚那个,不行。”
长嵇渊这个招牌式虚伪的笑让翊蕊感觉不太舒服。等等,她听到了什么?嫁给他?
“我来长嵇不是做质子的么?”翊蕊不敢置信问道。
长嵇渊脸色不好看了,他先是强调一遍:“不会让你当质子的。”
接着又说道:“长嵇送去的协议书,说的是你来和亲。”
翊蕊听到了什么?和亲?她猛地扯住长嵇渊的衣袖,道:“可你给我的信,没说我是来和亲的啊。”
长嵇渊无辜眨了眨眼,问她:“没有吗?”
血压拉满。
“没有。”翊蕊冷漠脸,“我要回奕德。”
话落,长嵇渊的眸子瞬间暗下,翊蕊感觉不妙,下意识向后缩了缩。
两人对视,翊蕊警惕着长嵇渊,手悄悄放在腰间,下一刻便能拔出匕首。
“你为什么要怕我?”
翊蕊一愣,捕捉到一个很奇怪的字眼,“怕”?她,会怕?翊蕊懵,木讷开口:“你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怕我?”长嵇渊面色黯淡下来,他后退几步,直到发觉翊蕊放松下来他才继续说,“你不必怕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他说完,想看翊蕊的反应,一双眸子有些亮。翊蕊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撇过头不再看他。
长嵇渊似乎是失落了,他垂下头,轻轻捏着拳头,转身离开。
等长嵇渊离开,翊蕊动了,她身子倒在座位上,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憋着气笑了起来。
笑了好久好久,她才直起身子,抬手撑着下巴,眸中满载笑意,唇角不由自主上弯。
这个长嵇渊,好像,有些单纯?
笑倒在营帐里的翊蕊自然不知道这营帐隔音很差,她也不会知道长嵇渊就站在门口。
长嵇渊像个守夜的士兵一样安静站在营帐门口,若仔细看去,他的耳朵有些红。
翊蕊笑够了才想起来探查下这营帐,她现在在的是前帐,应该是长嵇渊同其他人商讨事情的地方,翊蕊掀开座位后的帘子,里面的装饰叫她傻了眼。
这里,真的是军营营帐吗?翊蕊有些怀疑人生,眼前的后帐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木桌上放了几个烛台衬得这里面暖意融融,毯子上摆上的是金丝梨木床,翊蕊走近,抬手抚摸上被褥,顺滑柔软,当属上品。
长嵇渊真是奢侈,翊蕊感叹。
想到这也不再客气,掀开被子脱去鞋袜,翊蕊缩进了被子里,满足地长叹一口气。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脚有点冷,翊蕊缩了缩身子,想着将就一下,毕竟是在边塞,有床睡就不错了。
正闭眼,突然外面有人说话。
“殿下,奴婢是白茹,来给您送汤婆子。”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枕头,翊蕊一喜,出声让白茹进来。
白茹抱着暖洋洋的汤婆子塞进翊蕊的被子,给翊蕊掖了掖被角,退下了。
翊蕊感动,白茹真是她的贴心小棉袄。
只是,这汤婆子是从何而来?
翊蕊带着困意去睡时想的还是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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