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珠在屋里算着时间。
翊蕊到正厅时长嵇渊已经坐在副位了,吴文卓见到她活像见了鬼,偷偷对周策说:“这长公主的脸怎么这么白?”
“许是真的生病了。”周策的视线也在翊蕊脸上。
翊蕊轻咳一声入座。
“劳烦各位还来看本宫。”翊蕊拉了拉袍子,眸中含水,“本是想和各位同乐的,不曾想这天气多变,患了风寒。”
“公主不必自责。”吴文卓道,“若您真的带着病来招待我们那便是我们的不是了,至于来看您那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不知公主可看过太医了?”周策问道,“若没有,我们随行是有一位太医的,叫他来给公主瞧瞧。”
翊蕊扬起一抹虚弱的笑容,摆了摆手道:“不必,太医方才已经来瞧过了且开了药方,后厨已经在煎着了。”
翊蕊话落,淡珠便抬着药上来了,她走近翊蕊把药放下,细声道:“公主该用药了。”
翊蕊瞧着药,掩面喝下,袖后的脸色有些扭曲,淡珠见着连忙递了蜜饯过去。
翊蕊吃后脸色渐渐好了一点。
“既然公主已经瞧过太医,那本王便告辞了。”长嵇渊直直盯着翊蕊,翊蕊被他看得有些心虚。
“周策,把送给公主的礼物呈上。”长嵇渊淡声道。
周策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呈上,淡珠连忙接了过去。
“那便谢过你们的礼物了,本宫身体不适,就不送了。”翊蕊点头。
“自然。”长嵇渊看着翊蕊,“本王这里有一个药方,治疗风寒十分有效,兴许帮得上公主,劳烦淡珠姑姑准备一下笔墨纸砚。”
翊蕊拒绝的话在长嵇渊的视线下被堵住了,她朝淡珠点了点头,淡珠会意立马下去准备。
待长嵇渊写完药方便真的告辞了。
翊蕊拿着药方,长嵇渊方才用笔行云流水,字迹苍劲有力,方圆兼备,十分好看。
翊蕊细读药方,脸色在一字一句中越来越难看。
“公主,怎么了?”淡珠询问。
“藏红花6克、茨菰60克、枸杞芽250克……甘草10克、百合50克。”
“这个药方……”淡珠惊骇。
“是我服用的安神药的方子。”翊蕊攥紧药方,深深吸了口气,视线转向长嵇渊送上的礼物。
“公主可要拆这个?”淡珠奉上锦盒。
“先回屋。”翊蕊脸色有些凝重。
淡珠应了是,跟着翊蕊回了屋。
……
“殿下为何要给公主写药方啊。”吴文卓有些摸不着头脑。
长嵇渊靠着马车闭目,没有回答吴文卓的话,吴文卓也不恼,他深知长嵇渊脾性,转而问赶马的周策:“那东西给长公主当真没问题吗?”
周策甩着鞭子,沉思了会儿道:“据我了解这奕德国不论是先帝在时还是如今新帝在位,后宫子嗣都只有新帝和长公主两位。”
“那萧太妃在公主幼时便力排众议想要扶女帝上位。”周策道,“她母族因为反对而差点被她推翻。”
“这萧太妃这么厉害?”吴文卓惊讶道。
“不止。”周策摇了摇头,“她一个人当然是做不到的,若还加上威武将军沈斌,礼部尚书卦德,都御史全赜,按察使许半兰,那便没问题了。”
“这些人?”
“这些人皆手握重权,且沈斌握着奕德一半兵权。奕德先帝不喜美色专注朝政,久而久之这后宫虚营,嫔妃不足十指之数,后妃不喜宫斗皆盼子嗣。新帝在皇后赵景娣膝下,乃正统嫡子;公主生母贤妃沈宛意难产去世,她便养在贵妃萧芙膝下。萧太妃提出此意时后宫无人反对。”
“这赵皇后竟不想让自己儿子当皇帝?”
“这长公主在那时受到的恩宠不是你我能想象到的。”周策脸色凝重,“奕德文学大家李惟写道‘怀抱明珠,足踏帝玺;娇盼,瑰丽矜贵,凡众臣下’。”
“娇盼?”吴文卓挑眉,“此处何意?”
“这两字是长公主的闺字。”
“凡众臣下。”吴文卓内心震撼,细品四字,“此话一出应是大逆不道,诛九族都不为过吧?”
“不。”周策双眸失焦,像是看到了什么,“萧太妃大赏李惟,摆宴席,赏词句,”
“荒唐。”吴文卓蹙眉道,“这皇帝没有意见么?”
“皇家本就人丁单薄,虽奕德未曾有过女帝,但皇帝思想先进,早在年轻时就招揽了女客首,他在位时那按察使便是女官。再者,这长公主的拥护者已经在朝堂上过半数,除去中立的便是思想守旧的老古董们,这些人坚定不移的站在新帝身后,奈何赵皇后在当时竟也有意向扶公主上位。”
“听你这么说,这长公主为何不自己上位当皇帝?”
“这便不知了,随着公主越来越大,那萧太妃反而是沉寂下来了,随后便扶了新帝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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