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别挂电话,想办法拍照片,往人多的地方跑。”
廖工兵一边给吴紧提醒,一边招呼人往外跑。
今天不是愚人节,吴紧也从来不会拿这些东西和他开玩笑。他叫救命,那一定就是人命关天的事。
公私分明什么的暂且就放一放了,反正杨再业也跑不掉。现在最重要的是招呼同事去救人。
没一会儿手机振动了几下,廖工兵划开屏幕。
“草!”
廖工兵忍不住骂了一声。
消息是吴紧发来的,是一组照片。照片上是一张案台,上面似乎绑着一个人形生物。看不清是是男是女,由于拍照的时间和环境太紧迫,只能看见血肉模糊的一团。身边站着一个人,正拿着刀在给这个“人”做手术,不远处还站着或坐着四五个人,手上也都拿着武器,有匕首的、军刺的、开山刀的。一股沉重的气场跟着这张照片无声透出,让廖工兵觉得手中的照片都沉重起来。
这哪里是在大天朝文明城镇的民宅里,这是怕不是在金三角的悍匪窝里头吧!
吴紧同学不是因为催债被人家叫伙计准备实施围殴吗?怎么突然之间给廖工兵发了这么血腥的照片?
这个说来话长,咱们长话短说。
话说吴紧利用心理战术打了一个时间差。成功脱离了第一次危险最大的包围圈。
吴紧不敢往原路跑回去,鬼知道这些人是哪里来的,说不定就是在那条街看家护院的狗腿子。
现在和谐社会了,黑道上的人也不敢像当年那样堂而皇之的聚会搞生日活动了,也不敢明着说这条街是谁谁谁的了。他们化整为零,融入黑暗,以经营灰色产业的形式存在着。正因为这些,大家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山头和堂口,自己人跟自己人都过不去,别人的笑话就是自己的成绩。这就是全靠同行衬托的意义。
这些东西吴紧是略知一二的,所以他明白,换个巷子跑,跑掉的几率会大很多。
吴紧以前最讨厌那些弯弯曲曲的巷子,花里胡哨一点不实用,现在他特别讨厌这条直来直去的巷子。一旦后面的人追到一定距离,肯定会对他的身后投掷手里的武器,打中了,吴紧当场摔倒不省人事的概率很大,等于死。打不中,吴紧吓也得被吓尿,再不济也要拐弯抹角地回避,速度下来了迟早被追上,也是死。
说是孤掷一注也好、急中生智也罢。在电光火石之间,吴紧集毕生功力于一脚,使出一招电光独龙钻或者是风神腿什么的,一根脚趾头五千斤功力那种,行云流水地踹开了面前的封印之门,于“薛定谔的猫”之中向死而生,消失在追杀者的面前,破碎虚空潇洒而去,留下那众生大呼“我草”、“给我追”的无能狂怒。
接下来的画面就是吴紧拍给廖工兵看的画面。
身临其境,自然看的更清楚,案台上确实是个人,是个开膛破肚的人。就像过年杀猪一样。唯一的区别是猪血还有盆接,这人血倒是流了一地儿。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背着吴紧,看样子是这个“人”的主治医生。
吴紧这突如其来的临门一脚让所有人都操起家伙集中到了他身上,待看清只是吴紧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后,如临大敌的谨慎消失了,大家若无其事地坐下,只有两个人拿着刀朝吴紧走过去,那目光就像在看一头带宰的猪一般。
来不及多想什么,几个尾随吴紧而来的精神小伙也跟着破碎虚空而来,气势如虹地围在吴紧身后,两拨人把吴紧夹在了中间。
“妈的给老子往死里弄!弄死算我的!”
吴紧又是一声大吼,以一个抱拳的姿势双手撞一块,火速把退到一边让出战场。
双方本就都是一些嚣张跋扈一言不合就开干的主,这一进来就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拉到了极致,被吴紧这么一嗓子点上了哪里还收得住手脚。本着攘内必先安外的原则,当然是谁威胁最大先弄谁,既然都以为双方是吴紧的“后手和依仗”,理所当然的就干到了一起。
队友二对六,屋里头的人居然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一脸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戏谑。只有正在“做手术”的人皱着眉头停了下来,估计是这喊打喊杀的声音太影响他的情绪了,毕竟他可是医生,是“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活神仙。
在医生转身的瞬间,好巧不巧的吴紧正拿着手机“一键三连”,把他的样子拍了下来发给了廖工兵,然后他转身就往院子里跑……
“别让他小子跑了,大炮,你去把人抓回来,用抓活的最好,不行就弄死,把尸体带回来。”
一个拿着56军刺的中年人指了指吴紧逃出去的那扇门,对身边一个年级差不多的人吩咐。
后者点了点头,不慌不忙地出了门。
人在极速奔跑的最害怕什么?
就是像吴紧现在这样子,一阵亡命之徒般的奔跑之后突然静止下来,还能等沸腾的血液开始平息又是下一段命悬一线的求生之路。
吴紧能感觉的心脏剧烈不安的跳动,似乎要从胸膛窜出来一样,浑身的血液在沸腾着、燃烧着,把眼前的一切烧得血红血红,心脏每跳一次,血液直冲脑门,要从掀开天灵盖冲出去。
吴紧根本不知道自己跑的是快还是慢,他已经没有这个概念了,他现在只有一个执念:
跑!跑出去!不能停!
一阵凉意从大腿处传来,燃烧着的血液突然有了一个宣泄的口子,像决堤的大坝一样,争先恐后的往口子外喷洒着。
身体里膨胀而火热的血液得到了释放,吴紧简直舒服得快要叫出声音来。那股凉意从大腿开始,随着血液的流传迅速布遍全身,冲上大脑,让吴紧从一种癫狂状态中解脱了出来,逐渐恢复了本来该有的理性。
他看上自己的大腿。
大腿上插着一把匕首,除此之外还有两处伤口。看样子他是被人捅了三下?还是被人用飞刀插了抛下?他并不清楚,因为其他两把匕首他没看见。
不过效果是一样的好,吴紧已经清醒过来了,还因为伤口和失血过多的原因,没法再继续像刚才一样奔跑了。
他拖着自己的腿到路边坐下,还抽空点了一支烟,才回头看看来路的情况。
来路的方向确实有个中年人向他走来,距离吴紧应该五六十米的距离,他手上还耍着匕首,匕首在他手上若隐若现、蝴蝶穿花,跟魔术一样炫目无比。
都怪这路太直了啊!不然说不定还有机会跑得掉。
吴紧惋惜的摇了摇头,事已至此,他突然变得无比平静和麻木。谁说面临死亡的时候会害怕的?他就没害怕。
吴紧掏出手机,把刚才抽空偷偷定位那座房子的共享位置发给了廖工兵。紧接着拨通电话,最后用尽剩余的所有力气,忍着疼痛踉跄助跑几下,狠狠把手机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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