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纸被戳破之后,也没什么好掩饰的了。
叶宁画望着他满头白发,攥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
如果她没记错,江信之离开镇北时,也不过而立之年。
不过一眨眼......他怎么变成了这等模样?
“江大哥。”她看着他的背影,“你转过头来。”
他没有应声。
“转过来!”叶宁画提高音调,“你若还认为自己是镇北人,就大大方方地回头看我!”
“镇北”两个字如针一般扎进他耳中。他觉得有一柄无形的刀在凌迟自己,剖开心腹,痛不欲生。
......他还配吗?
他还能配吗?
江信之不敢转头,苦笑一声,“......你又是何必?”
“我不过是一个废人,一个娶鸳鸯盟女子为妻的废人,何必再抹黑镇北的声名......”
“你是不想承认?”
叶宁画站在他身后,静静地反问。
“江大哥你知道吗,当年镇北出叛徒,我怀疑过所有人,唯独没有怀疑到你头上。”
见江信之不应,她含泪笑了一声,把过往一个个拎在他面前看:
“三年前镇北城亡时,你是除我之外,最后一个离城的人。”
“......”
“师父的衣冠冢,你每个月都要去祭拜清扫。”
“......够了。”
“十年前师父身死,是你稳住的全局;你辅佐我继位,你每天都要把镇北信条抄一遍,你甘愿死在镇北也不离开,是我把残卷给你逼着你走......”
“够......”
“江大哥你还不明白吗!”叶宁画怒喝出声,眼泪打转,“好,你觉得自己不配,你不认自己是镇北人......”
她干脆绕到江信之身前,“我替镇北认你还不行吗!”
江信之唰地跪倒在地,“统领!”
而叶宁画认清他的一刹,也愣住了。
她撞见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
那应当是八旬老人的面容,眉眼几乎藏进了皱纹里,全然没有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江信之低着头,似乎不想让叶宁画看见自己的模样,眼中有浑浊的泪光闪烁。
“统领,”他苦笑着,“能得统领这一番话,江信之一生也值了。”
......
仇婵冲出门外,就撞见了赶来的随从。
她一把抓住一人,“......谁让你们告诉他的?”
随从吓得差点跪地,“夫人,我们只说了那些弟兄......”
“谁让你们告诉他的?!”
她死死抓着这人衣襟,“我说让你们找人、找人!你们这样——”
话到口中,仇婵却停下了。
顿了几秒后,她对着手中随从的眼神,脸上表情有些许奇怪,“......信之为了那个人,和我生气了?”
她拼命晃着手中的人,“是真的吗?信之为了她,把我赶出来了?”
随从被她晃得几乎要口吐白沫,剧烈的恐慌下,居然晕过去了。
“是真的。”她回过神来,自顾自地开口,“他和她......关系很好吗?”
藏龙寨的其余人围在仇婵身旁,见她失了神一样碎碎念叨,一个都不敢看她。
仇婵怔了好半天的人,忽然大笑出了声。
“找到了......”她笑得痛苦而又兴奋,绝望而又欣喜若狂,“我找到了!”
“能治信之病症的法子,我找到了!”
这藏龙寨有没有藏龙尚不可知,起码藏了不少没脑子的人。有人听了仇婵这话,立马激动地问:“是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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