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不亮,叶宁画就被香儿吵醒了。
她睡得正迷糊,听香儿在一旁翻箱倒柜,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他们来了?”
香儿把胭脂水粉往铜镜旁一摆,被她这反应惊了惊,“没、没有......姐姐要不要再休息会儿?”
“现在是什么时辰?”
“寅时刚过。”
寅时。
看来还早。
叶宁画舒出一口气后,没了睡意,索性揉眼起身,“他们来接人,是怎么个接法?”
香儿听她这么说,忙从一旁取来喜服,“和寻常姑娘出嫁差不多......不过寨主年年都会迎娶女子,近来仪式更是简陋,应是一顶喜轿抬上寨子便完了。”
叶宁画扫了眼她手中的喜服,坐在桌旁抿茶,却迟迟没有动静。
香儿小心翼翼地问:“......姐姐?”
她一直沉默到将杯中茶水抿完,才叹气起身,“罢了。”
都走到这一步了,不就是装一回新娘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叶宁画利索地接过喜服,抖抖展开,向身后一掀一披换上。
而后顺手散开长发,撩起衣摆坐下,动作一气呵成,干净至极。本是姑娘嫁人换的喜服,穿在她身上,莫名多了几分凛然风范。仿佛即将要干的不是拜堂成亲,而是提刀捅匪窝,生生为喜服添了不少杀意。
于是威风凛凛的叶宁画落座在铜镜之前......就对着那堆胭脂水粉,表示了沉默。
......她真的不知这些瓶瓶罐罐是用来干什么的啊!
她掀起一个白瓷瓶的盖子,瞧见了玫红色的粉末;再掀起一个,是桃红色;一连揭开好多个之后,她觉得人生有些玄妙,“......它们有什么区别吗?”
这是拿来化妆的还是画图的!
香儿有些讶然,“姐姐不知道?”
她耐心地逐一讲解了起来,“姐姐你看,这是面脂,这是唇脂,这个呢成分是落葵,也就是咱们所说的‘胡胭脂’;这边是用紫草磨的,可以用来点在唇上,只是颜色会有些深;还有这个......”
叶宁画:“......”
她觉得有些痛苦。
是一种被师兄逼着抄兵书都远远不及的痛苦。
香儿自个儿讲了许久,见叶宁画还是一头雾水的模样,抿唇道:“还是我来帮姐姐吧。”
女孩子心灵手巧,很快便帮她将长发梳理成了髻。那双手轻极了,编起发髻来也快极了。叶宁画发长且多,被她繁复地盘着,竟也没觉出疼。
“姐姐生得这样好看,平日怎么不打扮打扮自己?”香儿将花簪固定住,扶着她的肩一看,觉得满意了,又开始替她施上粉黛。
叶宁画嘴上说没时间,心里暗想:“那谭倾非得以为我脑子抽风了不可。”
“话是这么说,但姐姐也不能这么埋汰自己呀。”香儿替她描了眉,又笑了笑,“把自己打扮漂亮了,心里也舒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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