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昏昏沉沉的从黑暗中醒来,睁眼一看,灯火摇曳之下,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她眨了眨眼睛,努力的打量着,这才看出是红肿着双眼的云良遇。
她蠕动了一下嘴唇,游丝般的喊出了一声:“爹爹......”
却觉得面颊上突然多了一分凉意,先是吃了一惊,而后细细一想,才发觉那竟是云良遇眼中滴下的一滴泪。
一旁的碧玉和明珠早已哭成了泪人儿,饶是翡翠稳重些,也是不住的用帕子拭着眼泪,哽咽道:“大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云乔心里冷笑了一声,她猜到老太太上家庙求老夫人是假,想使苦肉计诓父亲是真。
既然她能使苦肉计,自己又为什么不能使?
左右她年纪大,必然不敢做得太过分,顶多就是擦破点皮,绝对不敢伤筋动骨。
但自己就不同了,看准了一旁的沟渠不算太深,翻下去不会伤了性命,可造成的后果看起来却会严重许多。
她只带了翡翠明珠,赶车的又是曾月桐,都是自己人,不会将内情泄露出去。
翻车之前,她特意让曾月桐弄松了马车上的钉子。
马车都四分五裂了,里面的人,还能有好吗......
以此为借口,只怕启程去定州,又得延迟了。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她试着动了动手脚,还好,除了左脚踝有些刺痛,其余的手脚应该都没事。
她抬眼看了看翡翠,轻声问道:“翡翠,你有没有事?马夫呢?摔伤了没有?”
翡翠掩面泣道:“没事,大家都没事,只是擦破了些皮。只有大小姐,翻车的那一刹那还不忘护住我,以致摔伤了左********婢真是罪该万死!”
云乔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嘲的想道:这馊主意是我出的,若是真的弄伤了你和明珠,还有曾月桐,那我才是真的罪该万死了。
而且,曾月桐又是你的心上人,他将车驾进沟渠,自然也是要担责的。
说来说去,还是伤了你们。
想到这里,云乔挣扎着说道:“都是我不好,想着祖母那么大岁数,因为我的一时鲁莽而要上家庙去求老夫人,我心里实在不安!于是,便不断催促马夫把车赶得快些,再快些!若不是这样,这马车也不会翻,倒是连累了翡翠明珠和我一道受了伤,也害了那马夫!”
云良遇长叹一声,抚了抚云乔的鬓发,低沉着声音道:“那马夫,正跪在马厩里,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置他。”
云乔一惊,连忙半撑起身子,恳求道:“是我莽撞,不但伤了祖母和父亲的心,也连累了无辜的人!父亲,那马夫并无过错,都是我催他快些赶车才酿出此祸!还请父亲饶恕了他吧!”
云良遇哪里知道曾月桐和翡翠之间的千丝万缕,连忙按云乔躺下,长叹一声道:“乔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顾着牵挂那马夫!你知不知道,你伤了左脚踝,大夫说了,若是养不好,将来走路都会受影响!”
说到这里,云良遇心中伤感,又掉下两滴眼泪,哽咽道:“若真是如此,你的婚事,只怕是要起波折!就算你能顺利嫁进定王府,也难免会因为此事而备受挑剔。”说到这里,云良遇又拭了眼泪,重新振作精神,宽慰云乔道,“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请来最好的大夫,务必让你的脚恢复如初。”
云乔垂泪道:“都是我不好,又耽误了行程,只怕袁太妃和定王要怪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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