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道:“都是侯爷两月前从宥州请来的,一直安置在庄子上,不许与旁人来往,半月前才接进了浣纱居。”
听秋月这么说,云乔的心里略微安定了一些。
父亲还是上了心的,之前郑姨娘小产之后,沅纱居的丫鬟婆子大多都换了。
全都是他从外地买了来的,为的就是防止佟老太太和佟姨娘从中做手脚。
如今,请稳婆和奶妈也用了同样的办法,想来短短半月,佟老太太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
她点了点头,又问道:“我记得还有几天才到生产的日子,怎的就突然要生了?”
秋月笑道:“大小姐,这妇人生产的日子是大概推算的,早些迟些都属正常。听说郑姨娘昨晚便觉得肚子不舒服,忍了一宿,早起后便让小丫鬟来念柳斋告知侯爷。谁知佟老太太和佟姨娘抢先一步来了,非要侯爷带二小姐去定州,一来二去的耽误了时辰......”
说着,秋月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云乔皱了眉,问道:“昨夜父亲没有宿在沅纱居吗?”
秋月摇了摇头,低声道:“大小姐,昨日恰是当年夫人离府的日子,侯爷心里不痛快,又怕郑姨娘孕中多思,所以就回了念柳斋。”
云乔心里也不禁怅然。
她长到十六岁,母亲也离府十六年了。
秋月神色有些黯然。
她和夏荷都是当年服侍顾沅柳的老人,顾沅柳和离之后,只带走了自己的陪嫁丫鬟,原本依佟老太太的意思,她们都要被人牙子带走,转卖别府。
当时,秋月和夏荷哭着不愿走,云良遇动了恻隐之心,将她俩拨到了自己的念柳斋。
后来,两人便没有嫁人,一直安安分分的在云良遇身边伺候。
门外隐隐的传来云良遇和佟老太太争执的声音。
云乔站起身,脱下披风,将房门推开了一条缝,窥视了片刻,便悄然向产房走去。
一时之间,激战正酣的云良遇和佟老太太竟都没有发觉她的举动。
翡翠、明珠和秋月也赶紧跟了上去。
沅纱居的婆子守在产房门口,见是云乔,不敢怠慢,又见云良遇和佟老太太吵得不可开交,一时失了主意。云乔趁机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
产床上的郑姨娘面目狰狞,大汗淋漓,正撕心裂肺的呼喊着云良遇。
“侯爷!侯爷!”
稳婆保姆们急得团团转,齐齐的拥在郑姨娘身边劝道:“姨娘莫要再叫了,这产房侯爷是进不来的,您得赶紧用力,用力呀!”
郑姨娘绝望的望着房梁,汩汩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到了腮边。
“侯爷,侯爷......”她徒劳的叫喊着,“前两胎我都没保住,这一胎,这一胎......”
云乔看着歇斯底里的郑姨娘,脑海中却满是生母顾沅柳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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