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感到没有精力质问莫教授为何透露一位病人的隐私。甚至潜意识相信，莫教授之所以毫无心理负担的说起秦括的病情，是因为早就发现凌风知情。
或许透过诊所门口的摄像头，他捕捉到什么神情也说不定。
然而这么个平淡的问题，也暴露了凌风的身份。
相当于在默认，她的确来自某个地球之外的，或许是系外行星的地方。她也该被秦括称一声“老乡”。
但凌风直觉她的情况与其他人并不相同。
一个最简单的区别，他们都比凌风更加坦然，并且很清楚自己不是唯一的外星人。
但在此之前，凌风无从得知其他外星人的存在。
难道，原主也是外星人吗？
原主曾经只是一枚来历不明的受精卵。难道那枚受精卵来自外星？
“空间适应性综合征吗？简单说来，就是从高纬度空间到低维度空间时，人体内的生理系统和心理发生的一系列适应性变化吧。有的人表现为异能失常或丢失，有的人表现为生物形态不稳定，有的人表现为……记忆或精神的不稳定……”
莫教授意味深长的看了凌风一眼：“朱先生是什么情况呢？”
凌风没有回答，反问：“莫教授呢？”
“哈哈，我不一样。”莫教授耸耸肩。
“莫教授真的认为……地球上有人来自系外行星？还是个维度不同的时空？”
“没什么好遮掩的。”莫教授脸上仍挂着笑容，语调轻松的说，“那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文明大迁徙，是一次逃难，一次重生。又不是殖民。”
凌风莫名想起秋山密林之中，毛毛曾经跪在地上说：“故事的结尾，是王对所有矿区人民的救赎。他带领普通人、变异人，找到了不被奴役的新世界。他是英雄。”
……
晚上。北湖公寓。
凌风从朱光的破洞牛仔裤兜里掏出一粒小小的黑色耳钉。
这种微型针孔摄像头在地球二战时期就被用于谍战。不算什么先进玩意儿。
她将伪装成耳钉的微型摄像头戴在耳朵上，换上了衬衫。
手机震动了一下。
微信中。
洛凡：你确定？带上泳衣，30分钟后，我在沐光生态城入口等你。
凌风戴了口罩和鸭舌帽，坐上了的士。
从北湖到沐光生态城并不近。
一路上，凌风回忆着与莫教授最后的对话。
或许是出于多年战斗经验的直觉，凌风仍然没有正面承认过自己的身份。
只以朱光的口吻坦言：“空间适应性综合征听起来很玄，大概跟我这样土生土长的地球快递员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有时候，我会发现身边出现没什么影响的东西。莫教授您可有什么见解？”
“比如说？”
“有根儿草出现在我裤兜里，但我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根儿草。”
“……一根草吗，朱先生？”
“嗯。”
“朱先生真是心细如发。”
“过奖。快递员素养。”
“……”
莫教授从书架下方的抽屉里取出一块小方盒，“试试用微型摄像头吧，记录自己的生活，看看有没有被你忽略的地方。就像汽车的行车记录仪一样。防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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