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括不知该如何向孟威廉解释自己的生物属性。
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孟威廉解释,再过十二个小时,他就会像十年前一样,把他,把昨夜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
留下的,唯有只言片语的记录,在注定会发黄会脱落的日记本里。
“你可想好了,和我过是很折磨的。”秦括故意冷硬声气的提醒孟威廉,“我脾气不好,那方面需求很强,你扛得住?”
孟威廉红了红脸:“嗯。”
“你到时候厌烦了也没地儿逃了。我们就在这小木屋子里,我夜夜都来叨扰你。”秦括又一次提醒孟威廉。
孟威廉羞涩一笑,“好啊。我哪儿也不去,就夜夜在此处等你。”
“吱呀”一声,木屋门被狂风吹开。
等风过去,孟威廉发现门边倚着一位绝色男子。
他穿着一身纯黑的风雨衣,衣角随风轻轻摆动。纯黑的发梢微微有些湿润。桃花般的一双眸子,碎碎泛着光。
“老大。”秦括喊了一声。
孟威廉后知后觉的站起身,礼貌伸出手:“寒先生,你好,我是孟威廉。我们在舞会上见过。孟安琪是我妹妹。”
寒澈看了一眼孟威廉伸出的手,淡淡“嗯”了一声。没有伸手。
孟威廉并不尴尬,收回手,请寒澈坐下。才不慌不忙的问起:“寒先生怎么过来了?”
“不是要催眠?”苍凉的嗓音,透着神秘。
孟威廉正在沏茶的手顿了顿:“秦括说的大师,是寒先生吗?真没想到,寒先生是这等高人。”
“不一定成。”寒澈其实不会催眠,秦括求他帮忙,是将秦括余下能记得孟威廉的十二个小时,慢成几天,或者慢成几年。
寒澈没有十足的把握。
在凌风的引导下,他第一次尝试将时间知觉投射在石子沙子上,铸成了房间中的一带银河。
昨夜,他从外地赶回,带着一身风尘与一心渴望,在枫叶林里见到了凌风(的背影)。
一股相思之情,牵引他将时间知觉投射在枫树林里,染红了未经秋的红叶。
枫叶终究是植物。
对于PCE生物和普通人类,他是没有试过的。
“多久?”寒澈问。
孟威廉没有立即明白,他问:“多久,是什么意思呢?”
秦括放下抱在胸前的笔记本,盯着孟威廉:“你愿意和我度过多久的时光?”
“一生。”孟威廉脱口而出,似乎这答案在心底想过千万遍了。
“咳……”在老大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秦括撇过眼神,“谁知道你一生有多长。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能在一起一年,两年的,也不错了。之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孟威廉的脸上浮现出焦急和慌张,秦括装作不见,继续说:“若你不要这一年两年的,再过十二个小时,我就不记得你了。”
木屋里很安静。
门外的荆棘被风吹得沙沙响。
风也被扎得疼。
“他有记忆障碍症。”寒澈淡然解释。
十年孤独的坚持,孟威廉也曾用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在午夜梦回时吞咽下思念的眼泪。
而直到这一刻他才得到谜底,秦括不是故意不记得他,是真的因为病症。
“那我们治疗。”
“没用的。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医生。”秦括推了推无框眼镜,“你就说吧,要不要这些时间。会像一场梦,醒来之后,我们就再不必有关系了。”就当是还了这要命的情债。
“要。”一滴眼泪从孟威廉的眼角滑落,“我要一百年,行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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