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血红的墙砖上,朱重八心中发怵,不由担心起来濠州城的安危。
俺们把守的西门算是战损最低的,东门孙德崖势力虽不及帅爷,可也把东门守的稳稳当当。
而南门和北门情况就不容乐观了,兵员都要战损一半了,再来一轮强攻,怕是要被鞑子破城而入了。
那两个帅爷也他娘的是酒囊饭袋!
鞑子都被弟兄们打下去了,也没有个什么表示啥的,哪怕你就是赏顿好的也可以啊。
事实就是天快黑了,把守南门和北门的弟兄们还是饥寒交迫,啥也没捞到。
濠州本为一体,大帅在巡完西门后,又带着馍馍去犒赏其余两门了。
幸亏朱六他们去了,不然这些大头兵门明日就要哗变背叛了。
给这样一个帅爷做事,任谁都会寒心的。
“兄弟,拿着吃吧。”推醒睡着的红巾兵,朱六拿了个馍馍递给他。
这个大汉浑身是血,破旧的布褂被砍得七零八落,脸上满是刮痕。
他们这些底层兵员是没有披甲的,只能光着膀子上阵杀敌,受伤了也只能硬撑着,反正上方是没药给治的,活不活的了全靠天意。
可这是活生生的人啊,这么剧烈的疼痛谁能抗的过去。
以至于很多弟兄生生疼死,临走的惨叫扰乱着红巾军的战斗力。
看着他生咽着馍馍,朱六只是摇摇头,便继续分下去了。
走着走着,他看见八哥突然蹲了下来,给一个死在地上的汉子把眼睛合上。
死不瞑目,你是有多么舍不得这个人世啊。
也许你家里还有妻儿老小需要你的供养,也许城里有个姑娘在挂念着你,等你回去娶她。
兄弟,走就好好走吧,你已经尽力了。
非战之罪,是世之罪啊!
咱朱重八如若做了江山,定不会让此等战事重演,定不会让百姓们受如此战乱之苦。
乱世是个残酷的老师,这便是你的第一课,朱元璋。
……
萧瑟的濠州街道,郭子兴一行人缓缓走着。
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帅爷自从巡了南门和西门,就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在前面走着。
很快,他们回到了帅府,沉闷的气氛顿时铺满了这宽广的大院。
“那两和尚,你们跟着俺。”大帅驱散了周围的士卒,连郭天叙也赶走了,只留下朱六二人。
在朱六他们的身后,郭天叙的目光好似要把这两个和尚生吞活剥了。
这两个秃子越来越受父亲器重了。
小妹好像也对那个啥子朱重八有点意思,如果让她两成婚了,自己这帅府公子之位还怎么做。
不行,必须想个办法阻止他们。
这边郭天叙怒火中烧暂且不表,朱六那边可是愁死了。
跟着帅爷在花园里走了一圈又一圈,本来在战场上拼杀就够累了,这不停地走也不是办法啊。
他知道帅爷在恼着什么,无非就是濠州的城防问题。
那两个酒囊饭袋怎么可能守的住南门和西门,破门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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