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赢看着那个匆匆离开的背影,缓缓垂目,眼底有些失落。
说实话,这些日子他都感觉自己不像自己了,可是就是有那么一个人用实际行动改变了他的一切。他喜欢笑了,他喜欢看着一个人做着那些繁琐的事情,喜欢一边编制着她的鞋子,看着她给自己制作简陋的衣物。
但是,这个姑娘,为何就不开窍呢?
南风乱了。
身上还疼着,可是不足以让她乱掉的心暂时安定,她今天是被表白了吗?
我天,居然有个男人那么深情的对自己说:“我娶你吧。”
莹莹啊莹莹,你能想到吗,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被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追求了!
南风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蹲在地上,在雪地上一圈一圈的画着大头。时不时的叹一口气,看一眼山洞的方向。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卜赢,好像从一开始她只是把他当成生活的希望。因为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她一定活不下去,所以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其实想想,刚才她回答的每一个问题都是实话,除了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泡手的时候自己怎么想来着?
嗯......不否定,自己心里有着占便宜的心的。那个时候的自己心情比较低落,也不否定只是想握住一双手找点安慰。如果这个时候莹莹在这里,那估计就没他什么事情了。
但是,现在想想那种行为的确挺暧昧,难不成自己内心深处其实是喜欢他的?
毕竟,他长得那么好看。
南风揉了揉脸,开始去收集半干的还带有水分的草和灌木丛。好在这里有常青藤蔓,她见那些兔子常吃,应该不会有毒。
“哎,怎么办呢?”
这几个月忙于生出,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喜欢不喜欢的事情。其实无聊的时候看着她那张脸,心里也yy过,但是那也只是yy,她对娱乐圈的多少明星都yy过,对杀殿更是不能释怀。
可那是谈婚论嫁的喜欢吗?
显而易见的不是。
南风蹲在地上,一片片的揪着藤蔓上的叶子。
如果说她们出去了,她能干脆利索的各走一边吗?
“不再见面,听不到声音,看不到脸。如果这样,我该是什么感觉?”南风闭上眼睛,想着那种处境。许久,诡异的抽了抽嘴角,无语的骂了自己一句!
因为她想的居然是他找到认识的人后向他要钱,然后再一别两宽!
这会是喜欢吗?南风努力酝酿着情绪,希望能酝酿出一丝伤感,可是很遗憾,当真是没有。但凡能出去,她担心的好像都是该怎么重新过下去。
至于能不能见到他......可能会因为离开他而害怕。但是那种害怕应该是对未知世界的害怕,绝对不是因为对这个人。如果他走了换个熟悉自己且可以无条件帮助自己的人,那么卜赢.......无所谓啊......
“喜欢个毛!”南风一把揪掉一片叶子,转身打道回府!
南风一直觉得情情爱爱是生活极度无聊的产物,在原始社会,男女之间只是传宗接代。在以前,她早早辍学却二十岁的时候还没有谈过恋爱,其实也并不是自己有多差劲,而是在生活还没达到心里的要求的时候,哪里有功夫情情爱爱呢?
搞钱重要。
而现在,是活着重要。每日忙来忙去,食物,天气,野兽,几乎占据了她全部的心思和时间。就算有那么偶尔的想要对他依靠,那也应该是心内突然的脆弱,而他刚好在身边。
从悲伤中走出来,她南风又是一个努力生活的奋斗少女!
背着半篓草南风站在门口一遍遍的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如果他要是再说起这件略麻烦的事情,那么她就如实说来。虽然显得她有些不识好歹,稍微矫情略作,但是她看的好看的脸多了,也不是每一个都有要嫁的心啊!
正常,正常。
南风握拳,移开了木门。很自然的把背篓放在门口,踩了踩脚上的雪,道:“过完这个冬天,开春的时候我试着着做些土胚,在洞口外搭建一个门檐,或者在院子里搭建一个小小的厕所也成,总给是方便些。”
卜赢抬头看了她一眼,点头,手里继续编织着鞋子。她一醒来,几乎一天要用一双,很费。
“可以,土胚并不难制。”
南风嗯了一声,把草抓了些放进兔子窝里,想着话题,“嗯,到时山洞门口盖个小房子也好,下雨的时候也湿不到山洞里。”
说起来这个,她在这几个月这里还真没有下过大雨,只有几天雾蒙蒙的小雾雨。
卜赢轻轻嗯了一声附和。
他没有再提那件事情,如今这种境地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刚才突然说出口是他考虑不周。如果真的能出去,那么报答她是一定得,娶她......也是要争取的。
南风不晓得卜赢心里的想法,不过他不提她自然乐的高兴,不过几日便淡忘了这件不大不小的插曲。山洞里两人偶尔沉默,偶尔说说笑笑,等待着那封山的大雪。不过在那之前,在南风单方面的友好交谈下,她又出去了三四天。除了把那块芋头地给搬回来外,还拉走了那只被豹子吃掉羊,剩余的羊皮。
冬天的物资突然爆了仓,毕竟那只豹子能吃很久了。于是,在大雪把整片森林都染成白色的那天,南风花费了一上午的时间做了几乎所有能做的饭。把所有的皮子拉到山洞门口,两人过了一个有点惨,却绝对满足的年。
大雪纷飞,都听不到了那瀑布的声音,南风捧着热汤,一口口的喝着,整个身体都暖呵呵的。
“住了那么久,反正也猜不出来日子,但是仪式感还是要有的。”南风满足的喝了一口热汤,舒喟的叹了一口气,“在这里过得第一个冬天啊,我要是有幸回去,一定要写一本自传,铁定火爆,卖大钱!”
“嗯。”深林求生,的确是让人敬佩。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但是得了这位大侠的肯定南风还是有些得意的弯了唇角。不经意的看了他一件,见他眸色深邃的看着远方,突然想起来还没问过他的情况,想了想便开口问道:“话说,你是江湖之人吗?”
卜赢收回目光,朝她看了一眼,“不是。”
“哦。”南风表示明白,感觉到他略微抵触过去也就识趣的没有再问。两个人安静的吃完了饭,南风又开始忙碌起来,山里的日子安宁,却也总是有做不完的活。
那一年的冬天,南风体会了最难以忍受的低温,见过了最不可思议的大雪,吃到了自己做的食物难吃的巅峰。那一年的冬天,南风对自己的底线和能力一次次的挑战,突破。那一年的冬天,南风和一个素未相识的人在一个陌生的森林里把彼此当做依靠取暖。
她不知道回去的方法,她也不知道走出去的方法。一天一天,她努力的改善着自己的生活,一步步把自己逼成了一个彻底的汉子,在她把卜赢彻底背起来的那一次,她从卜赢眼底第一次看到了没有添加一点杂质的佩服。
她很骄傲,也很无语。
第二年的开春,南风实现了自己的想法。她用土胚在山洞前盖了自己想要的门檐,也给卜赢做了拐杖。院子里盖了他需要的厕所,更加给小白乔迁了豪宅,可是车子却彻底没了油,宣告报废。南风含着泪拆掉了陪伴自己快两年的皮卡。不过老天到底是照顾她,在拆掉座椅的时候她发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那里的一颗土豆,正发着绿油油的芽。
那年,她用一颗土豆和芋头开始了自己的农业种植。
第二年的秋天,她出去搬运盐石的时候,幸运再次落在她的身上。她用卜赢给她做的弩箭,射中了一只肥嘟嘟的长毛羊。箭上抹了那白汁,看着那鼓着肚子的羊,南风咬牙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把那只羊“轻轻的”运了回去。
那年秋天,她用一只原本准备做食物的不知品种的长毛羊,开展了自己的畜牧业。
那年冬天,她喝着羊奶的时候,扭头同卜赢说了一句让她骄傲一生的话,“本姑娘,天选之子!”
时间如同瀑布上流下来的水一样,一刻不停止的前进,南风说不清岁月,却在那小小的一片地方留下了无数的痕迹。南边草地上羊和兔子争抢着地盘,热闹不已。南风有时候在想,如果她真的出不去,这样过着,好像也挺不错。
可是,老天不忍卜赢那样一个人留在这个无人之地荒度余生。很多年后,南风偶尔会想,他或许只是历个劫,这劫难过去了以后都是光明大道。而她,大人物历劫,总得有几个龙套陪跑不是?
那个人来的时候,南风在那片空旷的草地坐了很久,久到都没有察觉天黑,没有察觉那个人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我会报答你,你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
南风闻言,微微抬头,心底的产生一种莫名想要躲避的情绪。
静默了一会,知躲不过便整理了一下表情转过身去,不过还是微微一愣。
纯黑色光滑的木料制成的轮椅,身上穿的是玄色的衣袍,隐约可见上面精致繁琐的绣纹。他的头发光滑平顺的被束了起来,冠子上的玉在夕阳的照耀下透着一丝暖红色。
轮椅上,他正襟危坐。轮椅后,是他的侍卫,一言不发的打量着她。
南风缓缓笑了,打量着他那一身,撑着身子起了身,拍了拍屁股,有些好奇的问:“这里距离人群很近吗?你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女孩似乎在努力的想要和往常一样和他相处,可是眼神中的躲闪却掩盖不了她的心境已然不同。
卜赢回道:“轻功足够好,几个人替换,这里到最近的城镇五个时辰足够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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