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烨哥儿,给我拉开”随着程绾的一声令下,三五个大汉硬是将朱烨从门上扒了下来。
几经挣扎,朱烨还是无力回天,血丝涨目,眼睁睁的看着昏迷不醒的亲母,被恶生生的拖下了床,两个大汉抬着她病弱不堪的身体,从朱烨身边经过。
“姨母,我求求你放过我母亲,我求求你,只要你放过我母亲,我就带她去外面的庄子养病,永不回京,好不好。我求求你,求求你。”
不管朱烨怎样跪求,程绾皆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不要,不要,不要啊!母亲,母亲”朱烨声嘶力竭的喊着,根本没有人理会,都在各自斟算,凌氏这一走,她的那些分发给这些偏房的银钱和商铺,便会无人在提。
外面刚下过大雨,潮寒入体,凌氏的身体已经禁不住折腾,在被抬出院落的时候,努力睁开了眼,看了儿子一眼,便匆匆的合上。
程绾低眉撇了眼地上跪地的朱烨,转而看向了身侧的家丁“带着烨儿哥回屋休息。”
朱烨的衣衫已经被挣扎的汗水浸湿,面容憔悴的脸上滴挂着水珠,就连他自己,都已经分不清那是汗还是泪了。
他跪在地上,通红的凤眼,怒瞪着在场的所有人,他母亲无事还好,如若有事,就算他化为灰烬,也会让他们这些人不得好死。
……
佘山,沈正十年前练兵的校场,是他人生中最安乐的所在,如今却凄凄凉凉,荒废不堪。
刘玉带他回来,竟有那么一丝丝的后悔,如果十年前她不跪求舅父出山,想必这一生也不会与程泗有任何交集,惨死京中。
“就这儿吧!”刘玉指的空地,正是沈正练兵的主帐。
当年,先帝驾崩,皇长子在岭北阵前被斩,程泗又以稳定军心为由,率众臣请奏新帝御驾亲征。
新帝刘琛年仅7岁,站起来身来比立着的刀剑还要矮上半寸,如何御驾亲征。
无奈之下,刘玉只好深夜逃宫,在路上快马加鞭了两天,不眠不休的赶到了现在的佘山。
当时,能与程泗当朝对弈的也只有手握兵权的沈家。
太后的母家正是沈家,之所以沈正不肯出山,是他当初阻止胞妹嫁于皇城未果,世人皆知一入宫门深似海,因此与皇后生了嫌隙,虽说手握重兵,但往往听调不听宣,傲气凌骨,看在他功勋卓著的份上,深知他没有反心,先皇也不与计较太多,该有的封赏权力一切皆有。
不管沈正当时心有多狠,刘玉为了庙堂高坐的胞弟,只好拖着乏累不堪的身体,在沈正的主帐前长跪三天三夜,因身体不消晕倒在地,沈正这才松了紧口,随刘玉进京。
到了京都,程泗依旧不依不挠,被迫沈正只有力挺刘玉替弟出征,她一个女子,一朵养在深宫的娇花,就这样在舅父的力推下上了战场。
她出京之前,沈正同她说道“国仇你可以不懂,但是家恨不能不报,这次领兵的将军穆铎,他曾阵前挥刀斩了你皇长兄,阵后刺杀了你外公,你要记着穆铎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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