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过来又想到陈大一辈子被自己压着,如今突然敢对自己动手了,周妈妈怎么都不服气,一时间,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出来。
周妈妈上去狠狠推了下陈大,“睡,就知道睡,刚刚在姑娘那也不知道替我争,就知道认错,窝囊废!”
陈大只顾闭眼装睡,春哥儿起来拉着周妈妈的衣襟嚷着“饿”。
周妈妈气的推开春哥儿的手,道:“饿着吧!咱们一家都快没活路了,饿一顿有什么要紧!以后还不知道要挨多少饿!”
春哥儿害怕的直哭:“我不要挨饿,我不要,我恨她,她为什么要赶娘走?”
春哥儿不是没挨过饿,以前周妈妈忙着照顾闵熹,陈大也有差事,春哥儿时常独自在家,饥一顿饱一顿的瘦弱不堪。
也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周妈妈经常在家,又有好吃的好玩的,春哥儿开心的不得了,以为再也不用过那样的日子了,没想到周妈妈却说以后又要挨饿了,春哥儿不由得害怕起来。
类似挨饿的话周妈妈这几日经常说,骂姑娘的话也有,春哥儿今天不止见到了姑娘,还看见娘亲被塞了嘴巴,满脑子都以为姑娘是个将他家逼向绝路的坏人!
陈大听春哥儿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装睡了,气得翻身扇了春哥儿一巴掌,喝道:“小兔崽子,说的什么话?再敢说这种话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春哥儿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周妈妈看儿子被打,大叫一声,就往陈大的身上冲去,喊着:“你敢打我儿子,老娘跟你拼了!”
周妈妈毕竟是女流,又没做过力气活,根本打不过陈大,被陈大手一挥就倒在了春哥儿身旁,周妈妈看到了儿子红肿的脸颊,气道:“屁大的本事没有,就知道窝里横,只会打我们娘俩算什么本事!”
陈大怒道:“老子教训儿子,有你插手的份吗?”
周妈妈冷笑:“现在知道管儿子了?早干什么去了,从前怎么不见你管管呢?”
陈大被噎住了,他本就不善言辞,况且从前确实疏于管家,不然周妈妈也不至于变得如此心高气傲,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周妈妈看陈大三两句就被她噎的没话了,心里又痛快又鄙夷,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自己,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可哪怕嫁了个窝囊废呢,本以为只要跟着姑娘就能有出头之日,没想到姑娘竟然不用她了,那怎么行?
周妈妈将春哥儿拉起,拍了拍两人身上的土,就带着春哥儿歇息了,在心里下定决心,明日一定要去求求夫人,姑娘难道还能不听夫人的话?
陈大看周妈妈歇了气,就知道这婆娘要打什么主意了,这些天有好几次,周妈妈趁他不注意就想往夫人那跑,都被他给拦住了。
姑娘明摆着是不喜夫人摆布,她还往夫人那撞,真是傻到家了,姑娘若真把他们一家发配到庄子上,到时哭都来不及了!
陈大睡眠轻,早上天不亮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就知道是周妈妈在穿衣服。
黑暗中,陈大睁着眼睛听着门“吱吖”一声响起,出声道:“你做什么去?”
周妈妈心虚,轻声道:“我去茅厕。”
陈大道:“等我,我也去。”
周妈妈道:“我先去,你后面跟着来就是。”说完快步往外跑去。
陈大睡前没脱衣服,顾不上穿鞋,上前一把就将周妈妈拉住,“你又想去找那王妈妈吧?”春哥儿还睡着,陈大的声音并不高。
王妈妈是夫人的心腹,周妈妈确实是想找王妈妈商量一番,可一直没找到机会,这次又被陈大撞破,周妈妈低声怒道:“是又怎样?你不帮我自有人会帮我!”
陈大怒道:“你休想,在屋里给我待着,哪都别想去。”
“有本事你就在我身边看着我。”周妈妈看出门没了希望,就脱了衣服继续上炕睡了。
等陈大再次睁眼时,没看到周妈妈,心里“咯噔”一声,坏了,让这婆娘跑了。
穿上鞋子就往外跑,刚打开门就看到周妈妈失魂落魄的回来了,看这表情陈大就知道王妈妈没有帮忙,顿时放下心来悠闲的往回走。
周妈妈看陈大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张嘴骂道:“还不快挣钱去,往后你儿子吃什么喝什么?”
陈大听到这种骂他的话,基本不理会,以往周妈妈月例高,时常还有赏赐,他根本没底气跟周妈妈叫板,早就已经习惯了。
周妈妈越骂心里越气,越觉得陈大窝囊没用,转而又恨声骂了两句王妈妈干拿钱不办事。
陈大与周妈妈的这场争执是在屋门口发生的,刚好被对屋刚起床的小梅全部听了去。
小梅听到骂王妈妈的话,就知道周妈妈去找过王妈妈了,而且还没结果,欢快的都想立马去芙蓉院找含玉去报这个消息了,每次去都有赏钱,能不高兴吗。
小梅是在灶上当差的,只能等芙蓉院叫膳才能报消息,这也是和含玉提前说好的。
小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开了房门,看到周妈妈打招呼道:“周婶子,起来啦?”
周妈妈看着小梅满脸羡慕,她以后再也当不了差了,“小梅啊,当差去啊?”
小梅笑着道:“是啊,周婶子,我走了啊!”说完便往厨房跑了。
府里下人知道周妈妈事的人不少,当面没人说什么,背后都在骂她不识好歹,这种天大的好事怎么能落到这种人头上!
芙蓉院里。
即便昨日白天睡了两个时辰,闵熹晚上睡的也很好,可是,早上却还是没能早早起床,是被含蕊叫醒的。
好在闵熹没有起床气,只是睡眼惺忪地问:“什么时辰了?”
含蕊拿着闵熹等下将要穿的衣裳道:“辰时了,姑娘快些起床,一会太后会有赏赐下来。”
闵熹脑子里反应了下,瞬间清醒了,有赏赐说明就有钱了啊,她现在穷的是叮当响,正愁没钱呢。
“赏赐到哪了?”闵熹一边套着衣服袖子一边下床,结果里面少穿了一件,被含蕊脱下来重新穿。
“姑娘别急,还早呢。”含玉出门打探了一番,回来正好看到闵熹正急着在问,“还得等一个时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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