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少爷朝孟离身后招招手,一个姑娘递过一把琵琶。
“去吧。”他把琵琶塞进孟离手里,“让爷听听你唱得如何。若是唱得好了,等昨天那位道爷玩腻了你,兴许我一怜惜,就把你买回去了呢。”
孟离简直想一琵琶把这个大耳肥头砸开花。
可是,周围人太多了,全是花花公子、阔少富绅之类,在这里醒昨夜的花酒。他们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这边,有几个甚至还指指点点起来。
赶鸭子上架,爬不上也得爬了。
她只好接过琵琶,小碎步绕上台后,来到莲池中间的舞台上。
荷花的清香恬静淡然,幽幽地散发着芬芳。原本是与世无争的花中君子,却被抢拉到烟花之地,成了淫靡荒唐的见证。
就好像孟离一样。
她在椅子上坐下来。
台下的客人千姿百态,并没有全都望着孟离,而是忙着跟身边的姑娘打情骂俏。可她知道,她要是一直坐在这不开口,这些奸猾至极的人马上就会发现自己的不对头。
她清清嗓子,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之前听过的那些有古风感的曲子,却只想起来一首枉凝眉。
正当她准备开唱“一个是阆苑仙葩”时,却忽然在一片莺莺燕燕、嬉笑打闹中,发现两件十分眼熟的衣服。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
真是冤家路窄!流霜台的人居然跑到这来喝花酒了!
她冷汗直流,扶着琵琶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江聿不在,她有些无措,只希望这两个人赶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高少爷在台下皱着眉:“你倒是唱啊!”
孟离一激灵。
她不会弹琵琶,但是上大学的时候曾学过三年吉他,所以几根琴弦在她的指尖,也没有那么强的陌生感。
她起手略一拨弦,想象着自己弹吉他的样子,开口蹦出一句。
“啊朋友再见!”
唱完之后,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特么在唱什么??唱新贵妃醉酒也不能唱这玩意啊!这不是找死吗?!
但既然已经开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唱。
“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台下的人听到这样古怪的旋律,纷纷抬头望舞台这边看。
当然,也包括那两个流霜台的人。
只见他们两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低头看看纸,又抬头看看孟离,眼神逐渐警惕。
糟了,暴露了!
“啊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
孟离嘴里胡乱地唱着,赶紧扔下琵琶站起来,跑到舞台边摘下一支荷花挡在面前。
“请送我一枝美丽的花!”
她边唱边跪坐在花丛里,装作谢幕的动作一般,却把眼睛越过花丛偷偷瞄向那两个流霜台的弟子。
那两个弟子见台上的姑娘已经谢幕,也懒得追究,竟收起画纸,又吃吃喝喝起来。
好险……
孟离慌忙跑到台后,高少爷也迎了上来。
“你刚才唱的那是什么东西啊?”他不满地歪着嘴,“原来就是个靠脸吃饭的,琵琶不会弹,曲儿也不会唱,亏得我之前那么看得起你。”
高少爷啐了一口,转身走了。
孟离松了口气,掏出帕子在额头上擦了擦。然而帕子刚一放下,就看见亓琦俏生生地立在跟前。
“我叫你去找江公子,你怎么跑到台上唱歌去了?”她背着手,腰板挺得直直的,一副见孟离比自己高,十分不服气的样子,“而且唱得真难听,比我唱得难听多了,江公子应该喜欢我的!”
孟离真想说:你以为我愿意上去唱啊?你唱得好听,那你上去唱啊!
可是,她不能说。她要是这么说了,两个女子在这里吵架,搞不好又要把流霜台那两个人吸引过来,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她只好深吸一口气,耐心道:“行行行,唱歌难听的人要给你上楼叫人去了,你还是回你的地方等着去吧。”
谁知亓琦竟拉住孟离的袖子:“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免得你又跑到什么地方……”
“哎,不用了不用了,亓大小姐……”孟离连忙把亓琦的手推开,“楼上都是臭男人,有的还是喝醉酒的臭男人。他们骚扰我不要紧,骚扰到你就不好了……”
谁知亓琦瞪着两个黑亮亮的杏眼:“楼上都是臭男人?江公子不也在楼上吗?你竟说他是臭男人,你……”
话没说完,亓琦的肩膀上忽然多了一个扇子头。
“你怎么这般阴魂不散,都跟到这里来了?”江聿乜斜着眼睛,“这天下,还有你找不到的地方么?”
亓琦转身看见江聿,兴奋地大叫道:“江公子!你下来啦?哎呀,说什么阴魂不散那么难听,人家只是关心你嘛!”
江聿无奈地用扇子敲敲额头,似乎对面前这个人感到十分头疼。他用扇子把亓琦扒到一边,对孟离道:“小雀儿,我们得走了。”
“走?”孟离一惊,“我们不是昨天才来,还说要在这待几天吗?怎么这就要走了?”
江聿神情严肃:“方才我看外面坐着两个流霜台的人,此地已经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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