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娘莞尔一笑,将那竹筐贴着自己的胸口:“殿下有心了。”
“你有什么心愿吗,可以说与本王听听,说不定本王一个高兴,就顺手帮你实现了呢。”
念娘轻轻的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竹筐站起身来:“愿望若是说出来的话,那就不灵验了。”
“也是。”李穆点了点头,从衣袖里面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红色的瓷瓶放在桌上。
“这是?”念娘不解。
“冻疮药,这样好的一双手,以后若是再也弹不了琴,那真是可惜了。”
原来他都知道,那把凤桐古琴自他送过来,自己一次也没有弹过,不是不喜欢,而是手上裂口太多,是在碰不得琴弦。
见她沉默不语,李穆伸手将念娘放在膝盖上的手直接给拉了过来。“殿下!”念娘惊呼,就要抽回自己的手,李穆手中暗自用力,扣住了她的手:“别动!”
李穆挖了一块冻疮膏,仔仔细细的给念娘擦拭起来,他的动作极其的轻柔,像是在擦拭着什么无价珍宝一样。
念娘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他指腹有厚厚的茧子,那是常年握剑的人才会有的。
涂完了一只手,李穆重新又拉起了另外一只手,又是仔仔细细的涂抹了一遍。
“好了。”等到两只手都涂抹完毕,李穆心满意足的直起身来,嘱咐道:“两个时辰之内不要沾水,慢慢的会好起来的。”
现在自己就是想沾水也不能了,本来寺里的浆洗事宜都是自己的,监寺恨不得将所有的活都给自己和绿芽两个人做,但是自从凉王殿下来过自己的屋子了,寺内流言四起,连监寺看到自己都是绕着走,更别谈让自己浆洗衣物了,宁国寺就像是一下子遗忘了这两个人一样,除了凉王派来的人,没有人来打扰她们,念娘和绿芽现在只需要清洗清洗自己的东西就好了。
“多谢殿下厚爱。”念娘恭敬的行着礼。
李穆将手中的瓷瓶放到桌上,站起身来:“记得每日自己涂,本王还有事情,得空来再来看你。”
说罢就往屋外走。
他是骑马来的,一跃跨上门外停着的枣红大马,牵着缰绳从高往下的看着她。
“恭送殿下。”念娘再次欠了欠身。
那高头大马冲念娘喷了一个响鼻,念娘吓得连连后退,这般情景惹来了李穆的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快回去吧,外面冷。”
“是。”念娘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还是一直等到李穆骑马远去,这才转身回到了屋内。
一直隐在角落里的绿芽看到凉王走远了,从门后显出了身影,走到念娘的身边。“这凉王殿下,对念娘很是上心。”
“是啊。”念娘低了低头,十分羞怯的模样。
上元灯节,念娘和绿芽整整糊了有几十个灯笼,两个人一趟趟的往山上的山泉搬去。那眼山泉是往山下流去的,会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是宁国寺周围放灯最好的选择。
“念娘,你怎么写了这么多的水灯呀?”绿芽一趟趟的搬灯,实在是腿都酸了,搬完最后一趟瘫坐了岩石上直喘气。
念娘目光凄凄的看着满地的水灯,垂首拨动了两下泉边的水流,幽幽的叹道:“因为贪心,所以总想多写点愿望,总能有一两个实现的吧。”
绿芽不信这话的,念娘曾经跟自己说过,她从来都不信命的,也不信神的。
夜风起了,裹挟在身上还有点微微凉意,念娘紧了紧身上的斗篷,从怀中掏出火折吹着,将手上的水灯中的蜡烛点燃,再将水灯轻轻的放置到涓涓泉水的中间。
莲花形状的水灯像是开在水心的一朵浮莲,随着泉水慢悠悠的向远处飘去,带去亲人的思念,带去那些永不可能的妄想,也许能流的长远一点,也许到了半路便不知卡在那个石缝里动弹不得了,都是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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