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周末,她跟从前一样,穿过热闹的河坊街,去老头儿的旧曾谙。
不知为什么,她特别喜欢从家到旧曾谙这条路,小时候就喜欢。
喜欢幼时陈旧破损的青石路,下雨天不慎踩到松动的石块,还能溅起一脚泥,也喜欢现在翻新的房子,她亲眼看着河坊街的变化,像一枚老金饰,重新炸过翻新,焕发着光芒和生机。
也许,她喜欢的是,这条路,她每走一步,便让她的命运多了一点意外和惊喜。
而这一次,让她更意外的是,一向冷清的老头儿的小院里,居然十分热闹。院子里的茶桌,团团围坐了好几人,摆着瓜子水果盖碗茶,清一色四十来岁年纪的男女,但看起来却个个比老头儿年轻。
“来了?”老头儿对门坐着,一抬头就看见了她。
一桌的人都回头,见是个清瘦的小姑娘,都惊讶极了,“老易,这是……”
还有人开玩笑,“这不是你这些年躲在这里生的女儿吧?”
老头儿没搭理这些人,只向她招手,“过来。”
她乖巧地走过去,从这些人和老头儿说话的态度,她便知道应是老头儿从前交好的人。若是老头儿不喜欢的人,是进不了这个院子的,即便进了,老头儿也不会允许他们开玩笑。
所以,先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问了声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好。
这下把大伙儿给喜得,“小丫头可真机灵啊!老易你上哪来这么个伶俐的丫头?”
老头儿便介绍,“这是我老来收的弟子。”
“弟子?”一众人都被他惊住了,“你终于肯收徒弟了?”
陈一墨也愣了愣,不是不让她叫师父吗?
老头儿便摸摸胡子,一脸怡然,“嗯,人虽笨了些,但胜在专心,勤奋,也还算孝顺。”嘴上说着徒弟笨,但脸上那得意劲儿却分明在彰显“我徒弟聪明过人”这个事实。
把一干老友乐得,一个个拉过陈一墨到面前来打量,纷纷表示,“嗯,是个聪明孩子!”还要给见面礼。
陈一墨看看老头儿,老头儿直点头,“给你就收着,总不能白叫了这声叔伯阿姨!”
“可不是!”几人中唯一的女人把一众人的礼都收了拢来,全部塞给陈一墨。
老头儿便说了,“这是梅姨,是缂丝大师,刺绣也精通。”
刺绣陈一墨懂,可缂丝是什么?她听都没听过。
梅姨一笑,“什么大师不大师的,就会个技艺混饭吃!以后啊,有用得着梅姨的地方,只管开口。”
老头儿微笑,“丫头,有了你梅姨这句承诺,你以后就知道,受用无穷。”
“嗯!”虽然陈一墨不懂,但老头儿说的,她都信!
“这位是鲁叔,雕刻大师。”
“这位是池伯伯,錾刻的功夫比老头儿我好。”
“这位是漆器大师,李叔叔。”
“这位是真丝编织大师,乐叔叔。”
“这位是厉伯伯,制胎的功夫比老头儿强太多!尤其是纸胎,老头儿远不如他,你以后用得着。”
“这位陈叔叔,也是花丝镶嵌大师,跟咱们是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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