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公子有些不满了,便道:
“小郎君为何不肯回应在下?在下自问并无失礼之处,除了不请自来之外。小郎君要是对在下有何不满,尽管说,若是能改,在下也就改了。”
至此,惜字如金的卫玠总算开口了。
“救你是我的事,谢我是你的事,为何偏要我开口?”
白银公子听了,不怒反笑,道:
“小郎君说话真好笑,你救了我,怎么就是你的事了?我要谢你,怎么就是我的事呢?你为何要救我?我为何要谢你?这不是明摆着吗?再者我要你开口,是想知道你是否收下我的谢意。如此在我心中,才不会觉得亏欠于你。”
卫玠不再开口,只是不认可白银公子的做法。白银公子不是在报恩,而是在做交易。卫小郎君很鄙视这种做法,自然不愿意与她多言。
“成,瞧小郎君这番姿态,必是不乐意搭理在下。夜深人静,小郎君悼念亡妻,在下不便打扰,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最终,白银公子将钱袋放在小郎君脚边,翻墙而去。
卫小郎君思量了许久,将钱袋收入袖中。他自然知晓,钱袋中的玉石均是白银公子从石崇的玉石铺里低价购进的赃物,若是被旁人看见了,准要生祸端不可。思前想后,还是收起来比较稳妥,有机会再归还给白银公子。其实卫玠早就知道,白银公子乃是山家幼女山思缘幻化的。
也不知是何等缘分,他竟碰巧帮了她两次。
思缘,思缘,或许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归墟使君入凡间,瑶草遁逃,兜兜转转,还是他的盘中食,只是要到何时她才情愿为他享用?
瑶草之灵,可修补他命中的缺。
——
这天,山思缘去嵇珏家做客,许久未见嵇珏,想看看嵇珏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她走进院中,随后又藏了起来,因为她听到嵇珏的爹娘在谈论袁家女郎和嵇珏的婚事。嵇珏他娘想要悔婚,可嵇绍不同意,硬要嵇珏他娘尽快寻个黄道吉日,让两人完婚,以免夜长梦多。
山思缘她爹和嵇珏他爹年纪相仿,不过差了几个月。山思缘见嵇绍第一面便称呼他为‘嵇世伯’,当时山简还刻意纠正山思缘,应该称呼‘世叔’。山思缘却拒绝改口,只道父亲对嵇绍总是言听计从,嵇绍比父亲看起来更像是兄长。山简笑着默许了,只道是童言无忌,嵇绍却坚持要山思缘更改称谓。山思缘不愿意改,每每见了他还是唤他世伯。
嵇绍常常因此不悦,但山思缘毕竟不是他的女儿,轮不到他来管教,最多也就给点脸色。
不过一来二去,山思缘在嵇绍眼中便成了不听管教的叛逆女郎,毫无淑仪风范。嵇绍倒不讨厌山思缘,但也谈不上喜欢,至多便是以长辈之礼相待,宽容不苛刻,仅此罢了。
——
山思缘心情失落,便也顾不上去寻嵇珏了,转身回了府。她不禁感慨,要是自己是爹爹亲生的,说不定和嵇珏指腹为婚的便是她了。
不太理解,为何嵇珏说要娶她时的口吻,如此轻松。
嵇世伯向来固执,要说服他解除婚约,比登天还难。
她对镜梳妆,摘下头上的绢花,问阿镜:
“阿镜,嵇珏兄长向来孝顺,他会违背嵇世伯的意愿,不娶袁龙姬,而娶我吗?他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还是只是为了逗我开心而已?”
然而阿镜不过是个镜奴,一只妖而已,她不懂得人间的情,更不懂得山思缘的烦恼,故此无法评判。山思缘独自黯然神伤,她知道这样不好,可还是盼望着会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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