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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暗魂肆虐

玉石铺无故遭人抢劫,林掌柜未能追上劫匪,便去县衙报案,待夏侯瑾寻到劫匪樵夫家中,却见樵夫死在床榻上,尸体已干瘪发臭,而宝石不知所踪。夏侯瑾命衙门仵作验尸,遍体未见伤痕,着实古怪。

随后,又有几家玉石铺报官,待夏侯瑾寻到作案人,作案人亦是死在床榻上,悄无声息,家人均未察觉。夏侯瑾料定凶手还会对其它玉石铺下手,便命人守在剩下几家玉石铺前,最后果真抓到了抢劫犯。抢劫犯上了厅堂,却大喊冤枉,并否认抢劫玉石铺、杀害‘同伙’等罪名。死者家属围在厅堂外,嚷嚷要抢劫犯偿命。夏侯瑾仔细观察嫌疑犯,吃不透一个痨病老汉哪里来的力气,能打伤他十名手下,还带着衙差绕了大半个洛督。而根据老汉自述,那日他上街乃是为去药铺买药,药铺的大夫也证实了,那日确是取药的日子。

“莫非真是撞邪了?”夏侯瑾暗自嘀咕。

三个老实本分的普通百姓为何要抢劫玉石铺?而且官府并未寻到赃物,只是抓了个现行。夏侯瑾派人四处寻找玉石,没两天又有富商来报官。

“大人,昨夜一阵黑烟闯入草民府上,卷走了草民府上最值钱的如意---那可是祖传的如意,镇宅之宝,价值不菲啊,这要是丢了,小的以后可怎么活啊?就是不活了,也没脸见黄泉之下的父母啊,大人——”

至此,夏侯瑾才敢断定凶犯不是妖怪便是修习妖法的妖人。可捉妖这等事,他不在行。思前想后,他决定去赵王府上求助孙秀。

那孙秀见夏侯瑾有求于自己,便乘机打劫道:

“夏侯郎君要孙某帮忙,可以,只是夏侯郎以何为报啊?求人也得有诚意,对吧?”

孙秀何等精明,岂会做亏本买卖。再加上夏侯瑾昔日总是一副为国为民的清高样子,看着扎眼,孙秀早就想将他拽烂泥里,狠狠踩压。这世间唯有权势为大,其它根本无立足之地,若非如此,他孙秀又岂会有今时之造诣?

“他日大人若有吩咐,只要不违背天道伦理,夏侯在所不辞。”

“甚好,甚好。”孙秀应着,心里却想若是常人都能干的活,何须劳烦夏侯郎君?好在此时,他还没想到更过分的。“此后,夏侯郎君进出赵王府,需得事先过问孙某。”

说白了,孙秀此举皆因害怕夏侯瑾夺了他荣宠和地位。

殊不知这正是夏侯瑾心中所想,赵王生性多疑,且声名狼藉,只怕某日大祸降临,夏侯瑾会受到牵连,最好不要过分亲近。

孙秀从中作梗,夏侯瑾求之不得。

“夏侯岂敢越过孙郎主,与赵王殿下攀谈呢?能得孙大郎主照拂,夏侯感激不尽。”

——

随后又花了几日,才查到嫌疑犯踪迹。孙秀追踪妖气,一路追到洛都城外荒坟地,见暗魂聚集,渐成人形,欲附身于路过的樵夫,但因孙秀突然出现,暗魂受了惊吓,先藏了起来。

兜兜转转,于林中追踪数日,孙秀方以玉石为引,将暗魂封入布偶中,再施展“问卜”之术,审问暗魂,终得知抢劫真相。

死去的两个抢劫犯便是被暗魂附了身,暗魂钟意玉石光芒,这才抢了玉石铺。孙秀刨开荒坟,果真瞧见先前失踪的宝石。

“坟地并无破坏痕迹,玉石又是如何破土而入的?”夏侯瑾琢磨不透,遭到孙秀的嘲笑。

“无中生有,并非难事。”孙秀道。

正当孙秀带着赃物回城的路上,因尿急耽搁了会儿,暗魂乘机逃脱布偶,怒而攻击孙秀。暗魂之气浓重,孙秀不敌,栽下荒丘不省人事,醒来后却发现自己浑身恶臭,被裴危页当街踩于脚下,而围观者纷纷拍手叫好。

裴危页道歉离去,孙秀回府后,命人将随行小厮架起来往死里打,小厮纷纷高呼饶命,直到死了大半,孙秀才解气,找了两个还能喘的盘问。

“小的什么都不知道,是夏侯郎主先发现郎主晕倒,才将我等叫唤过去。郎主后又突然惊醒,打伤一众人后进了城,待小的再寻郎主,只见裴大郎主向郎主致歉——”

原来孙秀晕倒后,暗魂乘机附了他的身,跑进了城。

暗魂控制孙秀抢劫玉石铺,裴危页正好路过,以万象门功法击散暗魂,救了孙秀一命。然在孙秀看来,却是裴危页故意公报私仇,当街给他难堪。孙秀因而更加痛恨裴危页,每每想起裴危页击散暗魂的同时,亦将他打飞砸落粪车中这些事,心中恨意难平。

当他听闻夏侯瑾追着替自己提裤子时,一气之下将那日随行小厮全部杀光,一个不留。他也想杀夏侯瑾,只是这种想法并不如对付裴危页那般强烈。

孙秀连续几日失眠后,决定动用赵王的权势。

赵王听了孙秀的冤屈,便去贾后耳边替孙秀鸣不平,道:

“裴危页仗着自己身居高位,当街欺辱比他地位低的官员,他昔日的德行都是装出来的。”

贾后听信了赵王的话,但是因为裴危页是贾后娘家人,并未处罚裴危页,只是说道几句。

赵王郁闷不乐,独自喝着闷酒,命人唤孙秀来陪。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贾后认为自己如今手握权势,娘家人蛮横些也情有可原,贾后不会处罚裴危页,先前是本王考虑不周。不过,昔日允你,本王若居高位,定赐你荣华富贵,裴危页辱你,便是在欺本王,这事本王记在心里,待时机成熟,定为你主持公道。”

孙秀感激涕零,陪赵王喝了个烂醉,天明才狼狈离去。

据传当时赵王酒未醒,拉着孙秀不让走,几个侍卫合力才助孙秀脱身。孙秀身边有谋臣,曾私下与人谈论,赵王待孙郎主不似主仆之礼,恰似知己交心,孙秀得知后,命人将其毒哑,扔出府去。

“孙秀智谋不过尔尔,他得宠,并非全是因为才能。”

孙秀并不知,许多人背着他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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