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惊蛰恢复得很快,一大部分功劳是谷源惠每天不嫌麻烦的来回跑,又是做营养餐,又是耐心陪伴,半个月的时间,何惊蛰肉眼可见的长胖了些,整个人眼神都是亮亮的,面色红润极了。
“花,花总得拿走吧?”
谷源惠昨天走之前,让何惊蛰自己收拾一下,今天他就出院了,提前清点一下行李,今天她来就早早的把人接回去,不用耽搁时间,毕竟是周末,她也想多陪陪何惊蛰。
哪知道她一进房间,两手空空的人就拿着个手机,衣服倒是换好了,看到她来了,眼睛一亮,几步走过来抱着她,脸蛋在她的头发上蹭来蹭去,像一只大型犬一样。
“你来啦!”
“嚯……”谷源惠把自己的脸从他毛茸茸的发间挪开,露出一双眼睛从何惊蛰肩膀朝后看,昨天什么样,今天还是什么样,“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懒啊?”
谷源惠拍在何惊蛰后背的手像是羽毛划过,激的何惊蛰从尾椎骨一路蹿火花似的带着痒麻爬到背脊,他不自然的扭了一下,放开谷源惠,摸了摸鼻子,瓮声道:“要这些做什么,家里都有。”
谷源惠这半个月的照料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就是一个铺张浪费的主,赚钱赚得太轻松,根本不知柴米油盐贵。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谷源惠掐了掐何惊蛰娇嫩的脸蛋,咬牙切齿:“何先生,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土皇帝的做派啊?”
说完指了指窗台上的花,无奈道:“花,花总得拿走吧?”
何惊蛰心一动,想起了还有两盆花,点点头,不用谷源惠走动,他自己小跑过去,抱着花盆过来,眼神在谷源惠身上一扫,看到她手里的车钥匙,雀跃道:“走吧。回家。”
*
谷源惠一边开车一边密切的朝副驾驶的人投去视线,再三确认何惊蛰真的是没有出现并发症之后,缓缓吐出一口气。何惊蛰闭着眼睛,从上了车就是这样,不说话,但是也没有出现噩梦。
到了市区,擦过的车辆无可避免的带起风声,谷源惠瞬间汗毛直竖,仿佛她才是那个害怕车辆的人,又开始关注起身旁的人,时不时瞄一眼。何惊蛰睁开了眼睛,乌黑的瞳仁润泽无比,看不出来挣扎的痛苦。他浅浅笑了笑:“开车注意看路,谷源惠。”
谷源惠把注意力再一次放在路况上,“真的没问题?”
“放心吧。”何惊蛰坐直了身体,面色自然的看着前方,“我都敢自己设计车祸,又怎么还会困在车祸里呢?”
一说起这个谷源惠就感觉脑袋疼,浑身都疼。她抿了抿唇,打转向拐弯,说道:“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一切都过去了。”
何惊蛰睫毛抖了抖,罕见的,表情有些阴沉,“还没结束。”
“嗯?”
谷源惠降下车窗,偏头冲着门卫室里的保安打了声招呼,保安叼着烟,看到副驾驶的何惊蛰,眉毛扬了扬,开了门,放他们进去。
“什么还没结束?”
何惊蛰下了车,粘人的贴在谷源惠身边,她往哪走就跟到哪,谷源惠拿花盆的时候胳膊肘不小心戳了一下靠的太近的何惊蛰,连忙扭头揉了揉他被戳到的小腹,“没事儿吧?跟得这么近做什么?”
何惊蛰没有回答她,捏了捏谷源惠揉他的手,耳尖泛红,却是严肃道:“内鬼。”
“这件事情,我不会放任不管的。”
再好欺负的泥人,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甩锅污蔑,甚至成植物人了还被恶意揣测,有还击之力了也要扔那些人几个泥点子。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总是这样软弱,怎么给她安全感?
让她在梦想的公司里,背着内鬼的女朋友的名头,想想都要上火。
“回去说。”
谷源惠拿上花,这里不是说这些的地方,前脚刚迈出去,后面就和背后灵一样,贴过来一具身体。
“惊蛰。”谷源惠叹了口气,扭头,看着背后的人说道:“走在我旁边。不要跟在后面,我害怕踩到你。”
何惊蛰在疗养院里,每天就是这样,习惯了谷源惠在前面收拾屋子,他缀在后面做小尾巴,偶尔被谷源惠踩到脚,还能换来温柔的抱抱。
谷源惠一看他那双含了水的眸子,哪里会不知道他打的小算盘?把向日葵塞到何惊蛰的怀里,空出来的手握上他垂着的左手,谷源惠牵着他往停车场外走:“回去再抱,现在怀里有东西,不方便。”
何惊蛰红红的耳尖动了动,长腿配合着谷源惠的步伐,颇为憋屈的小步走着,只是那脸上的欢欣叫人看不出他哪里憋屈了。
这是谷源惠第一次来到何惊蛰的家,这幢高楼有五十二层,何惊蛰和李医生的家就在顶层,在唯二的两套屋子住着。以前只在视频里见过他家的几个角落,何惊蛰偏爱客厅的沙发,视频的背景大多数都是那白花花的墙面,和墨绿色的沙发。
谷源惠抱着勋章菊,站在客厅里,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光是这个客厅,就要有她新租的房子一半的面积了。视线余光里那或磨砂,或透明的门,还有好几个屋子。
谷源惠扭头,便看见何惊蛰一脸局促的站在那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表情,看着仿佛他才是客人一般。
“你这里一年都没人住,”谷源惠放下花盆,一脸生无可恋:“这么大的屋子,收拾起来也太费劲了吧?”
何惊蛰立刻把地上的花盆又抱起来,兴致勃勃道:“那不打扫了,不住这儿。”
“不住这儿?”谷源惠懵了,呆呆的问:“你还有别的房子?”
何惊蛰老老实实的摇头:“没了,所有积蓄都砸在了这套房子,买不起别的了。”
“那你住哪去……”谷源惠环视了四周,虽然收拾起来很费劲,但先收拾一间卧室出来,后面的慢慢来呗。
“你家。”
何惊蛰那无比自然的语气,单纯无邪的表情,丝毫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有多流氓。
谷源惠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明明一年前的何惊蛰还是一个连手机号都不敢要的腼腆少年,究竟是什么让他突然这么……这么开窍了?
“我、我家?”谷源惠咽了咽口水,下意识脱口而出:“我家可就一间卧室。”
何惊蛰明了谷源惠话里的意思,脸色也转红,像一只香甜的苹果:“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他手忙脚乱的惹得怀里的向日葵和勋章菊花枝乱颤,臊红了脸的人慌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睡客厅……借住一天,我让李阿姨找人来打扫!”
说完他有些委屈的垂下脑袋,瞅着怀里的向日葵:“我、我只信得过你。”
谷源惠微微一怔,旋即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踮起脚,撸了一把毛茸茸的脑袋,谷源惠连着何惊蛰怀里的花一同抱住,轻叹:“你是我男朋友,这么客气干什么,想住几天住几天。”
说完在花间抬起了脸,让何惊蛰看她看得清楚,笑眯眯道:“给你的拥抱,在外面怕你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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