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之时,一个穿着邋遢的年轻男子正散发着异味坐在小路边的长椅,他里边穿了一件深蓝色的短袖,上面图案已经破损地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外边套着一件深褐色的外套,也是污渍一大堆。
脸上的胡茬又重新长了出来,显得很憔悴。
他全身上下,只有眸子还亮着。
他瞧着前边的荒野,闻着不知道从哪里传过来的恶臭味,他告诉自己,总能活下去的。
天慢慢暗了下来,他躺了下去,用外套盖在身上。
时间,开始到了深夜。
这里晚上的风很大,还夹杂着黄沙,嗡嗡嗡的声音像极了孤魂野鬼在鬼哭狼嚎。
偶尔还有谁家的狗叫声掺杂在其中。
他睡不着,他很饿。
他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
他在椅子上翻来覆去。
轰隆!
天上突然电闪雷鸣,翻滚的乌云就像是一头黑龙在里边翻江倒海。
他瞧了一眼,运气挺差的。
一滴!
两滴!
豆大的雨水开始落在他的身上,接着是一连串一连串地落下。
他一开始还会大张着嘴接雨解渴,但渐渐的,吹过来的风开始变得刺骨。
他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一米八的身高,此刻却像是只瘦弱的流浪猫。
他用外套盖在头上。
他太累了。
他慢慢睡着过去。
不一会儿又被吵醒。
又睡着,又吵醒……
他就在这样折磨人的循环中,等来了太阳升起。
暴风雨是在黎明前停止的,它与黑暗同时退去。
瞧着边际处正在升起的太阳,他知道,新的一天到来了。
他又睡了一会,再次醒来时是被饿醒的。
当时太阳光正毫不吝啬地洒在他的身上,他感觉身子一阵暖和。
迟缓无力地起身,他前边的衣服已经干了大半,后边的却还是湿漉漉的。
他瞧了瞧前边的路,朝着其中的一边走去。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进了大街小巷,街上小贩吆喝着自己的小吃,香喷喷的气味让他忍不住在那吞口水。
但他继续走着,寻找着可以干体力活的工地或者工厂。
他看到了前边的一家工厂,一位打着牌的保安立马从亭子里走出来,指着他骂骂咧咧扯了十来句本地话。
唾沫横飞。
“大哥,这里还招不招工人?”
“不要不要,快走。”
他用着那撇脚的,夹杂着本地口音的普通话嚷嚷道,手还使劲摆了摆。
“我才二十岁,身体好,可以干很重的活的。”
“不要就是不要,快走。”
“包吃包住,我一个月只要两百块。”
“都说了不要,你还不快走。”
保安疾步走到亭子旁,抽起扫帚就示意要挥过来。
他见状,只好走开。
……
天就又要暗了下来,黑夜重新来临。
他拖着灌了铅一般沉重的腿,回到了昨天睡的长椅上。
一屁股瘫坐下去,大喘着气。
旁边放着两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
他问了一天了,也没问着工作。
不过有位商铺大叔丢给了他两个快过期的面包和一瓶矿泉水,这让他能够稍微挤出一点笑容。
他就在那坐着,等到天上繁星密布,地上月光皎洁后,他才拆开包装袋,一点一点吃了起来。
他每次只咬一小口,然后就在那慢慢地嚼,时不时抬头或者左顾右看,寻觅着有什么好看的风景。
吃完之后,他将包装袋丢进了附近的垃圾桶里。
然后喝了点水,留下半瓶给明天。
接着便躺下,慢慢着也就睡着了过去。
今晚风依旧很大,但他总的来说睡得还不错。
六点多,就当他睡得还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身上的外套被揪走了。
他坐起来,几个十来岁的小孩已经将衣服丢在了旁边的泥塘里扬长而去了,空气中还弥留着他们肆意的笑声。
他咬着唇走到了泥塘前,撒气似的一脚将地上的石头踢向远处,瞧着自己的外套已经大半沾上了泥渍。
许久,他呼了口气,摇了摇头。
能怎么办呢?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的。
喝了口水,带着这脏兮兮的外套,他又出发去找工作。
……
一整个早上,他什么工作都没找到。
他又有些饿了,他走在大马路上,继续寻找着机会。
当他又被一个工厂给拒绝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叫住了他。
“叫什么名字?”
“郑林!”
“哪个地方来的?今年多大了?”
“H市那边过来的,今年二十了。”
“识字不?”
“识字,我读到高一过。”
“身上没什么毛病吧?”
“没没没!”
他连忙摇头。
“那行,来我们出版社干活吧,包吃包住,一个月四百块。”
“行。”
他连忙答应。
女人就这样带他来到了一个小出版社。
那栋房子总共有两层楼外加楼顶的一个小屋子。
女人带着他从旁边的楼梯走了上去,到了顶部的小屋子。
里边光线黯淡,但有着一个小卫生间,一张小书桌,还有着一张硬的的木板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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