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苏洛早早候立在门前,只待苏杏儿一到,便一口一个好妹妹,亲妹妹地叫,上演一幕姐妹情深。
正想着,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停在相府门口,那马车罩着靛蓝色的锦缎,四面装着六角铃,清脆的铃音里,跳下个小厮,穿着青色短打,看上去精壮干练,这架势,定是晋王府的人无疑了。
苏洛活动活动筋骨,一脸天真无邪地笑凑上去,没想到靛蓝色帘子拉开,出来的不是晋王和杏儿,而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穿着一身绣着墨竹的玉兰色的衫子,腰间一块琥珀色的玉髓,黛色的绦子整齐地搭在膝上,他刚刚探出身来准备下车,就被苏洛一脸挡在里面。
“洛儿?”那人估计也吃了一惊,顿了顿,才惊讶地唤了苏洛的名字。
苏洛脸蛋腾地红了,连忙尴尬地挪到月白身边。
月白朝来人盈盈一拜:“参加南王殿下。”
南王的车架刚停稳,晋王便携杏儿到了,苏杏儿略施铅粉,轻涂琼脂,松挽倭堕,斜饰荆钗,这一身素雅亲和的打扮,和那些浓妆艳抹穿红戴绿的狐媚子就是不一样啊!
苏洛连连称奇,又见她手捧心口,娇喘虚虚,面色苍白,眉眼无力,走路时如弱柳扶风,说话时如乳燕轻啼,倒像是大病初愈一般。
难道,她被我打出什么隐疾来了?
苏洛心里咯噔一下,也不敢上去碰晋王的霉头,灰溜溜地走了。
此次设宴,有宁王殿下和他的小美妾,晋王殿下和他的小娇妻,南王,齐王,山阴王等黄金单身汉,以及一群涂脂抹粉搔首弄姿的豪门恨嫁千金。
害得苏洛准备的罪己诏都没来得及念,小姐们就和英明神武的皇子们唠起嗑了。
这一派浮华景象,也只有苏杏儿白花儿一般坐在席上,遗世独立,飘飘欲仙。
她真的很美,倒不像这世间的,难怪晋王喜欢。
苏洛越发觉得苏杏儿得罪不起,万一今后晋王给自个儿穿小鞋咋办,于是举起酒杯朝杏儿走去。
“你这毒女又使什么花招?”刚走两步,晋王便警觉地拦住苏洛,喝问道。
这一吼,大家都八卦地看了过来。
苏洛有些紧张,解释道:“我是向杏儿妹妹请罪的。”
“这一招以退为进本王早有领教,你又下了什么毒,或者袖子里藏了什么暗器,你要有悔意,除非身死魂灭。”
说罢,抄起身旁的酒兕就把酒泼向苏洛。
“啊。”苏洛惊叫一声,连忙用袖子挡住脸,一看没泼到身上,又喜滋滋地抬头。
竟是南王用折扇挡住了酒,他挺身挡在面前,隔绝了四周的不怀好意。
苏洛有了南王解围,连忙躲在他身后,拉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走,仗势骂道:“晋王殿下太过自恋,我苏洛儿也不是非你不嫁,杏儿既然喜欢你,我这个做姐姐的就把你送给她好了,反正都是我不要的东西。”
说完怂得缩紧了脖子。
“你!”晋王气得不轻,牙咬切齿地卡住了喉咙。
“四哥,不可。”南王抓住晋王的手,轻轻摇头。说罢,又转头看向苏洛,见她哆哆嗦嗦地躲在自己身后,又是痛快,又是害怕的样子,不禁无奈。
“早知道害怕惩什么口舌之快。”
南王把苏洛拉出来,看她身上没有打湿,心里稍安。
这下大家的目光终于都在自己身上了,苏洛便想趁机把和晋王的关系快刀斩了。
想罢,她泫然欲泣地吸了吸鼻子,酝酿情绪:“在座诸位,小女子苏洛儿自小爱慕晋王殿下,其心日月可鉴,大家有目共睹。奈何殿下视我如洪水猛兽,不肯施与丝毫感情。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爱他就要放手,杏儿妹妹温柔善良,与晋王殿下两情相悦,我日日看着,心里又苦涩又感动。俗语有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堂堂苏家女儿怎么能做乱打鸳鸯的棒子呢。今日各位殿下,姐妹们都在,都为洛儿做个见证,我苏洛儿是真心诚意地祝福殿下和杏儿妹妹,永结连理,白头偕老。而我,会带着对殿下最深最沉的爱,勇敢地活下去。”
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撕逼大战,在座诸位都兴致缺缺,嗑瓜子的嗑瓜子,开小差的开小差,弄得苏洛有些尴尬。直到宁王捬掌站起,笑道:“洛儿深明大义,你的父兄一定会很欣慰。晋王殿下既如愿抱得美人归,就不必再过多苛责,毕竟洛儿还是杏儿的姐姐,于情于理,适可而止。”
晋王冷笑:“皇兄说得是。”
这时杏儿施施然走上来,蹙着烟云缭绕的眉眼,噗通一声朝苏洛跪下,吓得苏洛猛地后退一步:“杏儿绝对没有抢夺殿下的意思,殿下也没有辜负姐姐,是杏儿第一次见到殿下就心之所系,不能自已。今日殿下误会姐姐,也只是担心杏儿的安危,想保护杏儿,归根结底,一切都是杏儿的错,求姐姐责罚。”
说罢娇躯微颤,抽噎不已,晋王心疼地将她扶起,轻轻擦干杏儿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自责,以后本王就是你的依靠。”
“本王这一生,绝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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