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重楼从来没有应酬过。
但是现场的他仿佛应酬过千万次。
他坐在轮椅,是在场的大老板中年纪最小的,但是站着的弯着腰说话的是别人。
为了分到一杯羹,这些老狐狸们已经忘记了先前把官景恨得牙痒痒的事,现在轮流端着酒杯过来跟季重楼敬酒。
季重楼也并不是谁的酒都喝,他看谁顺眼,谁敬的酒才喝。
比如陈大虎过来敬酒,他连酒杯都没端。
有人觉得他不敬长辈,也有人觉得他有个性。
在商界,利益为重,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季重楼横,人家有横的资本,知道他手里的地值多少钱吗?
这就是实力。
“呵呵,你这儿子好大的架子。”陈大虎被下了脸面,自然不爽。
季怀远已经缓过来了,心情无比沉重。
本来还想跟天合集团搞好关系的,现在天合集团突然易主,别说搞好关系了,季重楼不弄得他身败名裂就不错了。
悄悄给季重予使了个眼色,季重予的脸色更难看。
但是有些事他必须去做。
于是端起酒杯,脚步无比沉重地朝季重楼走去。
“大哥,这杯酒敬你。”
季重楼依旧没有端酒杯,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尴尬渐渐爬满季重予全身。
他在燕城也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何时遭遇过这种屈辱?
“大哥,我知道你心里对家里有些误会,不过没关系,现在你回来了,以后我们慢慢把误会解开就行了。”
田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季少,请回吧。”
季重予一张俊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简直不敢相信季重楼竟然如此不给他面子,当众让他如此难堪。
笑了笑,勉力维持着最后的尊严:“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大哥了,明天家里设宴,大伯一家也会回来,大哥别忘了。”
他这话说的实在是苍白,季重楼如此不给他面子就说明他们兄弟两不合,说再多也是徒留尴尬而已。
但是他又不能拂袖而去。
只能硬着头皮把戏演完。
今晚唯一的赢家,只有季重楼。
轻松收买了燕城的大老板,又直接奠定了他在燕城商界的地位。
季重楼并没有久留,看差不多了才举杯,装完大尾巴狼又充起小辈来了。
“晚辈身体不适就不陪各位叔伯了,梦都也是晚辈的产业,各位叔伯请随意。”
说完也不等众人挽留,由罗锐推着走了。
这会儿有人才反应过来,“我就说季董身边的男人眼熟呢,那不就是梦都的老板吗?这人一向低调,也不知道来历,原来是季董的人。”
只有季怀远知道,田松是靳家的人。
所以,季重楼眼下拥有的这一切都是靳随安留给他的?
季怀远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不可能啊,当年靳锦死后他就开始谋划靳家的财产,靳随安分明把大部分财产都捐出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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