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果果就是说不出口。
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昨晚散步的时候,她心里已经开始纠结了。
所以在这一周里,即便徐缪阶只打过一个电话,只与她逛了一次街,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相反,夏果果觉得自己站在徐缪阶跟前很卑微。
因为有想问他借三万块钱的念头而卑微。
夏果果心中叹气,强压住心里的想法,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切等到晚宴结束再说吧!
思绪中,轿车驶入徐家府邸。
虽说是徐家府邸,其实住在这的只有吴江国际控股的现任家主徐国林,一位八十五岁高龄的老爷子。
早在清末,徐家在江南一带就是富贾人家,抗日战争时期举家远遁海外,并着手贸易业,一直到80年代才渐渐回归华夏。
吴江国际控股可谓是老爷子一生呕心沥血的杰作。
奈何腾蛇乘雾终为土灰,徐国林近些年身体状况不断恶化,虽然老迈与病痛折磨着他,但徐老爷子心里门清。
天庭已经表露过态度,他很清楚自己死后徐家将面临的惨景。
终感大限将至,徐国林在近些天身体状况回光返照。
好不容易能保持清醒,他第一件事就是出院回家,举办人生中最后一场晚宴。
徐国林躺坐在别墅大堂,身着亮红唐服,身边时来来回回的女侍与护士,两名随行医生站在屋子一角不时观察徐老爷子,身边是大大小小的医用工具箱。
随着夜色入深,一辆辆豪华轿车驶入大院,除了徐家一位位面熟的旁亲外,也有许多受邀请而来的锡市名流。
“哎呀!徐老爷子好福气啊!”
“徐老爷子气血真不错!”
“徐老爷子身体硬朗呀!”
“徐老爷子长命百岁哟!”
来客无不是揖手贺声。
气弱的徐国林以轻轻点头回应。
“爷爷。”
徐天羽的轻呼声响起,徐国林半阖的眼皮吃力抬起,浑浊的老眼恢复清明。
在身旁女侍与护士的搀扶下,徐老爷子颤巍站起,这位神采奕奕体板高大的孙子与他年轻时候神似,如今佝偻的他不得不昂首才能看清。
“天羽,你爸呢?”
徐国林语调羸弱,徐天羽不得不弯下身主动将耳朵凑过去。
“他晚些时候会到的,我今天是和缪阶一起来的。”
说着,徐天羽将侧转身体,让徐国林能看到徐缪阶。
徐老爷子看到挽着夏果果的徐缪阶后,连连点头,他的目光很快从小孙子身上转到夏果果。
一番仔细打量后称赞点头。
“她是……?”
“呵呵,爷爷,这是徐缪阶找的女朋友。”
徐国林眼中划过精光,赞许的目光重新放回徐缪阶身上。
他知道眼前这位姑娘不是程书桃。
徐家与程家的娃娃亲是他定下的,90年代想要从欧美政治巨变的漩涡中撤场的徐家急需找到华夏大陆的接口,程家就是那个时候结下的“缘分”。
只一眼,只一句,徐老爷子就明白了两个小孙子的用意。
他一生在官商黑白中覆手,比任何人都清楚局势。
徐家的内斗不可避免,这是天庭的意思,徐家坐大华夏金融半壁江山的局面只到他为止。
程家会犹豫站队他也十分理解。
徐家经过内斗元气必定大伤,其实力恐怕只会留有如今三成。
看到自己的亲孙们年纪轻轻,心计却成,老爷子不免欣慰。
徐国林的眼神再掠过夏果果时,只露出转瞬即逝的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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