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左丘那儿看了奏折后,左梦就平静地径直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元宝和翡翠也都好好地站在她软塌旁等她回来。
她一下子迎面扑倒,把头埋在毯子里重重地呼出了口气,一点都不想抬头面对任何人。
其实左梦心里明白,她们这种门户的婚事也不过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圣上公然指婚也没多大区别。
于她而言,成婚无外乎是换个地方好好赖活着。
可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却还是为这种提线木偶一样的日子感到深深的无力。
她慢慢从软塌上爬起来,元宝和翡翠看到了都赶快想要来扶她,只是被她稍稍给避开了。
跪坐在榻上,左梦无神地望着不远处的锦鲤池,有些呆愣。
她静静地发了会儿呆,不经意间忽的想起了隋润曰。
左梦皱了皱眉,其实她心里预想过。左丘这一派权位最高的自然是她父亲和隋润曰的爹爹武成王;而她和隋润曰身家清白名声干净,也会是最适合被皇上拿来进行政治利益交换的对象。
所以这次中秋宴的大戏,武成王府肯定也收到了那封独特的请帖。
最后的结果要么在她,要么在隋润曰,也有可能……是她们两个会一起被皇上指掉。
右首辅孟裕那一派能当得起她们俩家世才情和声誉的公子,无外乎是她那个好堂兄孟子骥,或者是礼部户部的那几个。
右相府和她家本就沾亲带故,皇上若是想让两家亲上加亲,也不是不可能。
她左梦虽然对最后的结果无所谓,可若是可以的话,她还是想自己挑个顺眼的人凑合一生的。
如今只能先祈祷她自己对左丘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吧,这样或许他就不会全然容着皇上把自己给指出去。
想到这儿,她脑海里竟隐隐浮现出慕严模糊的影子来。
这样的潜意识吓得她赶紧摇摇头,想把这种不着边际的想法摇出去。
慕严,在她的计划中,永远都只会是下下下下下下策!哼!
左梦有些赌气地在心里哼了一下。
可在心底唾弃完慕严后,她反而愣住了。
不过才见了两面,慕严什么时候对自己的情绪产生这么大的影响了?
她自认对情绪的把控是极好的,纵使被慕严耍了戏弄了,也该能保持好平日里的样子的。
这一定也是他的诡计!自己只要不去想他就行。
左梦重新调整好心态躺回软塌中,放空着自己。
转而她又挥挥手喊来了元宝:“元宝,把丝衣阁的定衣伙计喊来一趟,还有六七日就要去赴宫宴了,不能失礼于御前。”
“是,小姐。”元宝乖巧应下,随即就立刻去打发了小侍女叫人来。
闭上眼睛沉浸在阳光若隐若现的黑暗中,左梦无声地盘算着要做哪些准备。
历年来的宫宴,大臣们无非也就只能穿礼日专用的官服——赤金绣纹配红缎绸边。
所以往往花样更多且更引人注意的,可就是女眷们的衣饰。
今日各府收到帖子,会出席的夫人小姐们,肯定都急忙开始定制裁衣打造首饰了。
丝衣阁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制作这满京安所有权贵门户的衣物。因其裁制技艺和面料样式都远超其他店家甚多,以至于几乎所有大头的金贵单子都被他家独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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