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连带着左梦都傻住了,一时间只能尽量缓和自己的表情,憋笑地看着孟子骥身边那个男子。
如果没猜错,这个就是慕严。
正如传闻中一样,这两人实在长得好。年纪轻轻,官至高位,又长了副这么好的皮囊,也难怪惹得京安中那么多小姐趋之若鹜。
孟子骥看着虽然冷淡,又没什么表情,但他浓重的眉下,双眼有神;再配上高挺的驼峰鼻,显得很是有男子气。可能因为是武官的缘由,常年在兵场教练,所以肤色略暗于身边的慕严。不过反倒让他看起来,更加让人有种想依赖于他的感觉。
孟子骥救下隋润曰后,那种局促即使是在尽力掩饰,却也能让有心人发觉的。
慕严和他截然不同。
自始至终,慕严脸上的神态没有过一分一毫的变化,一直都端着恰到好处、有礼温和的浅笑。
他常年在书房在殿内习书处理公务,相比之下是白皙的。有些细微的双眼皮,鼻子没有孟子骥那么挺,却和他颔线清晰的脸,显得甚是和谐。眼里温柔的笑意仿佛能溢出来,却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
那种笑,像迷惑,更像窥探和打量。
这也是为什么左梦一直在透过纱布看着他。若他被隋润曰的美色所吸引,行为自然会有些破绽。可他没有,甚至连眼神都一直只是看着她和隋润中中间的位置,不曾乱瞟。
左梦心道慕严不简单,至少……不喜怒于形色,这种人物恐怕够她爹喝一壶的了。
正当左梦思考之际,她耳边传来了隋润曰的声音:“我……我是说,小女多谢孟公子救命之恩,又怎会怪罪公子方才的……行径。反倒是小女……实在是失礼了,没砸伤到公子,已是万幸。”听到孟子骥不满自己的仪态,隋润曰不知怎么的,就想赶紧解释一两句,同时又连忙身体力行地向他规范行了个礼。
孟子骥微弯身拜了下:“姑娘无碍就好,不过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一瞬间话题又就此停住了。场面尴尬得隋润曰恨不得能脚趾扣出一个成王府,直接躲进去好了。
两个深闺小姐偷偷翻墙外出,还被人看到了。
不仅被看到了,还被人抱了个满怀。虽然是救人性命,但那么亲密的行为,对于刚及笄不过两年,还没议亲的隋润曰来说,完全无所适从。
她此时不断地庆幸着有兜帽遮脸,不然可就丢脸丢大了。
见没人说话,隋润曰求助地看向左梦,想看看一贯依赖的梦姐姐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谁知,左梦也不过是抱臂站在一边,却和慕严对视着。
四人无言,两个面红耳赤,两个笑得温和到不能再温和。
一种诡异涌上旁观的翡翠心头。
见左梦不打算出声,隋润曰便拉起她,向孟子骥道了句“小女失礼了,还有急事要和姐姐去做,先走一步,改日定找父兄一同登门向公子致谢。”说着,她加快脚步和左梦走出小巷,淹没在长雀街的人流中。
待再看不到孟慕二人后,隋润曰才松开左梦长长地呼出口气。
左梦看到隋润曰这幅谨慎害羞的样子,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富贵姑娘这是怎么了?”
隋润曰在兜帽下恼恼地瞪了眼左梦:“梦姐姐!都怪你!这下丢人丢大了……我娘亲知道的话,非得削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哎呀……”
左梦伸手刮了下润曰的鼻子,笑得更欢了:“没事的~孟子骥是右首辅孟裕的嫡长孙,家教严明……他们不会乱说的……更何况……谁认识隋富贵呢?嗯~?”
“我……我当然不会担心孟公子乱说啦,他人看上去……像个正人君子。”
左梦笑着往前边走边说:“呀,这就开始维护孟公子啦?刚在府里还担心自己嫁不去呢,成娴格格的心变得好快。”
“姐姐!!!”隋润曰追上来就要拿手里的扇子打左梦。
左梦也就一边加快脚步,一边笑隋润曰的恼羞成怒。
嬉笑间转身走进了整个京安最大的酒楼——雀阙楼。—————————————————————
在小巷子里,翡翠等人见小姐们跑了,早已不见了踪影,也不好追上去,就向孟子骥和慕严行个礼回了左府。守在后门,等小姐们回来。
“怎么,救个人,还动心了?”慕严看向一旁傻愣着的孟子骥,“武成王家的格格,你还是慎重些吧。这女人你敢娶回家,你爷爷怕是得被活活气死。”
慕严的话引得孟子骥回了神:“成娴格格?”他皱了下眉,“可她说她叫……”
“你不会真信这世上能有叫富贵的姑娘吧。”慕严低声笑着:“她可是从左相府里掉出来的。兜帽的面料是宫里妃子都不舍得拿出来用的云锦纱,又姓隋。素闻成娴格格和左府大小姐关系好,这么个金枝玉叶的姑娘从左府摔出来,不是她还能有谁?”
“可是传闻也说成娴格格奢侈成性,身上总是数百件的饰品金器……她……她只戴了支银簪子而已。”想起当时风吹起兜帽,在光下露出的一抹唇齿和发丝,还有被光照得通透的红珊瑚石,孟子骥辩解的语气里,竟带上了几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迫。
慕严语气从容不迫:“好了,走吧。错不了,刚刚她旁边的那个应该就是左大小姐。”他微微笑着,往巷外走去。
有些猜想,他并没和自己身边这个面冷心热的兄弟说明白。
从刚刚情型看,这两位大小姐肯定是瞒着家里人偷跑出来的。不愿说真名,不带侍从,理当是不想人知道她们的身份。
可是,若真的想掩饰身份,为什么偏偏戴的是分外招摇,在光下泛微光的云锦纱兜帽?
就算是偷跑,为什么好好摆着的门不走,其中一个偏要翻墙?
不想人知道,那为何要说自己姓隋?隋是国姓,在京安,这个姓一出,就能知道是皇室的人。
慕严没管落在身后神色黯淡的孟子骥,脑中不断闪现出那个穿着墨绿色纱裙衣衫的姑娘。
那些完全不加掩饰的刻意,倒让慕严感到有些意外。
不过这么明晃晃的行为,这么刻意的举动,是冲着他,还是孟子骥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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