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父听着细细碎碎的讨论声,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左眼跳得甚是厉害。
他几步上前,走到老太爷边上,道:“老太爷你好,江城县的县考有今天这么让人久等的吗?”
“从未。”老太爷回复着,眼神抽搐了下,仿佛下了个决定,脚步也迈开了,守在衙门口的官吏居然没有阻拦他。
“这是谁呀?唉唉,我也要进。”
“是呀是呀…”
外边人闹哄着,官吏们赶紧阻拦着,凶巴巴的道:“干什么干什么,县考乃是威严之地,焉能吵闹。刚刚那是我们府城的单太爷,单大人之父。”
官吏本来还想多嘴几句,见着眼前的百姓也平息了下,又逢里边走出了一个官吏,附耳轻松说了几句,他的一双眼立刻变了颜色。
走出来的官吏正了下身子,大声道:“哪位是赵启坤的家人,进来一下。”
“我家阿坤怎么了?”赵父露出担忧的神色,脚下的步子大迈开着,赶紧跟着上去。
“我家小儿平日乖巧,应该不是犯事了,请问大人,他怎么了?”
赵父进了县衙内,只见到学子们都惶恐着一张脸,神情慌乱的,考场也是乱糟糟的,桌椅有少许几张倒下了。
他又走着,看着前面那滴滴鲜血,突然感觉心脏急促着,慌乱的询问道:“宋大人,宋大人,我家小儿?”
赵父进入内屋,终于见到了躺在床上的阿坤,他禁闭着一双眼,嘴唇干涩抖着,再看头上,包扎着一层白色的纱布,隐隐约约有红色的血迹要从脑袋里冲出来。
“阿坤,阿坤。”
赵父俯在边上靠着,担忧的叫唤着。
“赵秀才,大夫已经看过,磕着头脑,引起昏迷,过些时日就好了,切勿惊慌。”
宋大人沉着一张脸过来了,再次见到赵秀才,想不到居然是这个场面。
赵秀才居然慌乱了,上一次庭审,他的表现一直令自个钦佩。
儿是父母心呀。
“见过宋大人,宋大人,小儿发生何事了?”赵父站起来,调整了下情绪,询问着。
“春风拂面,卷面吹飞,追逐之下,磕碰着了。”宋大人惭愧着,他没想到小小的县考居然也能出事,这是他的失责。
“那学子们?大人打算如此处理此事?”赵父抬起一双坚定的眸光,目光看向窗外规矩站着的学子们,郝然失望的笑着。
能怎么做?这是意外,意外。而且,外边的都是读书人,县考的学子们,百姓尊敬的书生。
“唉,此事只能给予些赔偿,赵秀才,我曾听宋师说过启坤小儿很优秀,堪堪十周岁,朗朗少年儿。”
宋大人含蓄着道:“明年开春,阿坤再考一次,定能得甲榜今天就这样算了,阿墨,取五十两白银给赵秀才。”
赵父听着突然一笑,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他很想狂摔、拒绝,却…只能压抑着秉性,当那瘦弱温顺的书生。
“多谢宋大人。”赵父敛了下眼皮子,外边的少儿郎里,真的都无害吗?为什么偏偏就是阿坤、阿坤。
他走回阿坤的床上,拿着衣袖擦拭着阿坤的额头,抹去他那汗水。
一夜过去了,阿坤还是沉睡着。
又一日,赵父见着阿坤略见红润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的笑容。
“庭兄,衙门之外,都是兄台,这边有邱大夫照看着,不如移步续一下。”
宋大人换下了那身官袍,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露着沉稳自信的笑容。
正当赵父应下宋大人的邀约后,床边传来阿坤虚弱的呼唤声:“爹…爹爹…”
“阿坤,阿坤,你醒了。”
赵父终于放松了一口气,这两日来的陪伴劳累,都是值得的。
“既然,阿坤少年醒了,那邀约改明日吧,庭兄,告辞。”
宋大人抱拳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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