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
正跟着山河印吃自助餐的云雀,庞大的身体突然剧烈痉挛起来,一股来源于体内深处的剧痛,令它无法忍受。
云雀在空中疯狂翻腾,双翼连连拍打,浑身的羽翼如同在燃烧,发出方圆千里都能听到的唳叫声。
这头云雀在犹上境中也算一方霸主,在跟随山河印吃自助餐前,它时常吞噬别的猛兽,甚至会抓来即将化龙的河蛟,胃口奇大无比,似乎没有什么能填饱它的胃口。
此时云雀不知为何发狂,那些往日被欺压过的生灵,皆战战兢兢,缩在巢穴中,不敢轻举妄动。
哗啦。
空中翻滚的云雀,突然大口吐血,它的血液已非凡血,坠落后化作漫天神火,将大片密林点燃。
云雀时而腾空而起,时而一头扎向地面,剧烈的痛楚甚至令它想一头扎进山河印下,给自己一个痛快。
它不知身体的不适来自何处,只觉得体内似乎有一柄钝刀,在四处游移,将它的身体钻得千疮百孔。
忽然,云雀再也无法坚持腾飞在空中,庞大的身体开始下坠。
轰隆一声,它的躯体压垮大片森林,浑身羽毛横七竖八地歪斜着,灰褐色的长喙无力开合,发出最后的啼鸣。
与此同时,几头强大的凶兽,察觉到这只常年欺压它们的恶鸟,正处于虚弱期,纷纷围拢而来。
这些凶恶的巨兽,比人类更加深谙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
在云雀体内,冯云双手并指为刀,已经钻到云雀心脏的位置。
这头庞然大物的心脏,比一座房子还要巨大,跳动时发出的音律,宛如滚滚闷雷。
但冯云能感觉到,它的心跳比开始时衰弱太多,并且心率节奏紊乱。
识海中,伽兰轻咦一声,传音道:“为何我感觉不到言灵的迹象?”
冯云额头泛出黑线,没好气道:“老子从它菊花一路钻进来,你现在说没有?玩我呢?”
伽兰也觉得冤枉:“这情报来自于那碧羽生,而这云雀正好符合碧羽生所描述的条件。如果没有,说明从一开始,我们就被误导了!”
他突然狠戾道:“如果那小子真敢骗本座,本座定要将其撕成小块吃掉。”
冯云在心里举双手赞同,这是他第一次不反对伽兰吃人。
“不过碧羽生提供的消息应该不会错,因为古天平师兄调制的吐真药不会错!”
冯云望着这颗布满血管和强韧肌腱的心脏说道。
“剖开心脏看看。”伽兰孤注一掷道:
“动作快点,有几头实力不弱于这赤羽云雀的猛兽,正朝这里杀来。”
冯云点点头,具现出雷殛,同时吞下一把气血丹,浑身气血之力暴涨,皮肤下泛出小蛇般的青筋。
他抬起雷殛,扣动扳机,气血之力汇入雷殛中,黝黑的枪口这次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一束细细的红线,类似于一道激光。
这是他通过京城内城的地道,潜入皇宫,猎杀圣教执法司第七护法浊七时,发现的功能。
雷殛的威力,会随着冯云灌输其中的气血之力的强度而改变。
现在雷殛激射出的这道红光,连号称无坚不摧的圣教具现神兵都能摧毁,剖开这头云雀的心脏,应该问题不大。
一阵连续不断的撕拉声,仿佛一张帛锦被生生撕裂。
云雀的心脏在红光下,如热刀割蜡般,从中剖为两半。
这头空中的霸主彻底死去,生命力迅速流逝,那狂潮般澎湃的心跳声被强行抚平。
“没有?言灵呢?本座的噬字言灵呢?”伽兰在识海世界中嘶吼道。
他矗立在一座高楼的飞檐之上,仰天哀嚎。
朝思暮想,期待已久的言灵,他立身于天下至强者的根本,为何不在这里?
那这头云雀吞噬灵气的能力来源于何处?
难道是它与生俱来的能力?
冯云浑身布满血污,身体仿佛被腥臭味腌透,却什么也没得到。
他黑着脸道:
“撤吧,什么也没有。”
“不,不能就这么放弃,我们把这畜生的尸体剁碎了,一点一点找,一定能找到!”
冯云闻言一窒:“这云雀的尸体如此庞大,就凭我一人,找到它腐烂都找不完。”
“我不听我不听!”
伽兰歇斯底里地吼道。
就在冯云准备施展大日剑诀时,头顶突然射来一道道阳光。
一只巨大的利爪将云雀的胸膛生生撕开,将裂为两半的心脏采撷而出。
冯云赶忙隐匿气息,将身体埋进云雀的血肉中。
这只巨爪布满铁青色的鳞甲,一米长的指甲弯曲而锋利,轻易就将心脏与周围连接的血管和肌腱切断。
冯云顺着云雀胸口被撕开的豁口望去,一只蜥蜴般的怪兽,正伸出蛇信般分叉的舌头,舔舐心脏上的鲜血。
旁边还有几头体型庞大无比的野兽,争相抢夺这颗心脏。
“它们似乎是刻意抢食云雀的心脏。这几头野兽想必都是通过言灵或者戒律,才成为一方霸主,它们定然知道言灵和戒律会附着于心脏之上。”
“只能如此解释。”
冯云暗自猜测。
果然,几头巨兽将云雀的心脏撕碎吞掉后,心满意足地离去。
它们对云雀的尸体不感兴趣,身为一方霸主,它们也养成了刁钻的口味,就如这只云雀,只喜欢追着山河印吸收精纯的天地灵气。
但对那些寻常野兽而言,这头云雀的尸体,是绝对的大补,甚至是未来一个月的食物来源。
那几头巨兽离去不久,泥土里就钻出无数肥大的虫豸,顺着云雀的伤口,钻进它的血肉中,用锋利的口器大口吞食着。
这些虫豸有蝎子、蜈蚣、马陆……还有肥囊囊地蛆虫。
只是这些虫豸体型都比外界大很多,有几只蜈蚣长达数丈,体型比人的腰肢还要粗。
冯云望着它们不断开合,大快朵颐的口器,恶心地只想吐。
在外界,就算是小孩,也能将这些恶心的爬虫一脚一个踩爆。
但在犹上境中,对这些大号虫子而言,自己这一身肉恐怕连一顿都吃不饱。
冯云叹息一声,望见源源不断的虫豸正顺着伤口进入,往四面八方乱拱。
“云雀兄,对不住了,原来你没有噬字言灵,唉,下辈子做只好鸟。”
话罢。
他张开风雷翼,朝天际掠去。
而这头云雀的尸体,已成为无数野兽虫豸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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