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修为,往返黑龙潭用不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吧!”
“弟子没修炼过专门的疾行法术,拷问那漕帮堂主费了不少时间,并且弟子有个习惯,真元未满前不敢贸然出手,恢复真元也用了些时间。”
“你还是谨慎的性子怪物难道还能认人不成,你到了岸边却没攻击你!”
“根据漕帮船主说,托运之物需要月圆之夜才能下船,似乎对接触土地的时间有严格要求。”
白云观内殿。
高迎川与毛山君一问一答,提问速度越来越快,毛山君的回应语速却始终不变。
这套说辞之前就跟赵临风说过一遍,只剔除了关于自己的个别情节,逻辑上完全没有问题。
脑海中从“师娘”董秦晚处学来的真空经忘忧咒不断回荡,毛山君也不怕露出破绽。
与上次面见天师丘峰甲的场景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次丘天师没在屏风之后,而是盘坐在殿中,面朝三清神像,身子背对着殿内众人。
高迎川脸色苍白,见毛山君应答自如,想起交给袁宏展的符宝,便后悔不已。
协助钦差清剿城外烟匪一事,自家损失惨重。
精心培育的坐骑惨死,自己伤势不知何时才能复原,此时又有坏消息传来,心中烦闷更胜。
视线扫过站在殿侧的赵临风,师傅曾说过他乃辅仙吉相,怎么让他参与清剿一事,最后自己却如此倒霉。
越想越脑,憋在心中已久的想法脱口而出,高迎川从座位上站起,双眼直视一脸无辜的毛山君,语调生硬厉喝出声:
“目击者往往就是凶手,说!是不是你从中搞鬼!就算不是凶手,也有见死不救之罪!”
毛山君眉头紧皱,不卑不亢道:
“弟子冤枉!那怪诡异非常,袁师兄被其咬伤后,状似疯癫,如同邪气入体,他身为正式弟子都不是那怪对手,师兄难道让我去送死不成?”
忘忧咒作用下,毛山君对自己这套言辞深信无比。
这一声冤枉充满了无辜、惊讶、愤怒,就算是前世奥斯卡演员也演不出如此真实的情绪。
三清神像之前,还盘坐着几位中年道士,此时转过身来,其中一名剑眉短须道士缓缓开口道:
“你回来报信是对的。
协查福寿膏一事牵扯范围远超观主之前预料。
洋枪洋炮乃是凡物制成,凡人持此利器,却能对我辈修士造成伤害。
现在看来,除了南洋蛊师,似乎还有别的外来力量参与其中。”
高迎川却好似没有听到这人所言,直接向前一步,死死盯着毛山君一字一顿道:
“放开心神!若是问心无愧,可敢让我搜身!”
此言一出,那几位中年修士眉头微皱,剑眉短须道士还想开口,丘峰甲此时才转过身来。
“川儿,你失态了。”
丘天师话音入耳,高迎川如遭雷击,脸色刷地一下更加惨白。
抬眼望去,师傅面无表情,几位师叔眼中却有几分失望。
他才反应过来,自家搜身一说,犯了忌讳。
白云观修士除了共同修行白云焚香诀外,功法神通各不相同。
立观之初的先辈正是因为能够包容不同传承修士,才将站在顺朝皇族一边的中原修士凝聚到了一起,逐渐演变成了今日白云观。
白云观不是邪魔教门,没有证据搜身,发现什么还好,若是找不到罪证,就算高迎川是丘天师的亲传弟子,也要拿出说法,否则传承不同的居士还如何同心同德。
种种念头划过心间,之前损失不可挽救,此时不能再在师傅师叔面前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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