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份的薯条和鸡米花还剩很多,卢淮已经不想吃了,周舒莹也说她可乐喝饱了,张孝阳拿着袋子问办公室里谁还要,有人看着电脑手机没理他,剩下的都摇了摇头。
张孝阳只好收拾了一下把东西放在桌上,本来还想继续工作的卢淮又听到经理说让大家玩个游戏提一下精神,现在是下午四点多,这个时间段确实难熬,离开始工作都过了很久,离下班还差得远,到这个点都开始数着时间走人了吧。
坐下来没多久的卢淮跟着其他人站起来,大家一起讨论有什么游戏好玩,吴老师说让大家分好组,比赛听歌猜名,几位主管是队长,他们负责记下自己队伍的分数。
这个比赛是排队轮流上的,放一首歌不管猜没猜对都要轮到下一个,猜对的可以记分然后换到下一首,当然出题的是手机软件,不得不说,现在的手机真的算全能啊。
游戏开始了,前面的人在猜,排在后面的周舒莹和卢淮聊起天来,周舒莹说这个软件她以前也玩过,来来回回就那几首歌,他们也不知道更新一下,她保证她会赢。
果不其然,周舒莹猜的都对,记分板上她分数最高,卢淮听到那些歌,无非就是周杰伦、孙燕姿这些老牌歌手唱的,当红的都没有,不过幸好没有,她不追星,对现在哪个歌手最火都不知道,这些老牌歌手有的歌耳熟能详,总算没让她太丢脸。
五轮下来,因为周舒莹,他们组分数遥遥领先,不过也没有什么奖励就是了,大家好像对这游戏的胜负没什么兴趣,卢淮观察到,只有几个男生兴致比较高,还能说说笑笑,像刘迈就很认真地在猜,女生就卢淮和周舒莹在说悄悄话,另一个女生很淡定地看着别人。
卢淮和那个女生不熟,话都没说上几句,每次都是下楼或者上厕所碰见打了招呼,只知道她的名字叫覃静,是本市大学毕业的,读的师范,在广东那边实习过,她打扮得很朴素,带着无框眼镜,一看就是素颜,不怎么主动说话,吃饭也是一个人去不和谁搭伙,肩上总挎着一个布包。
覃静这个人给卢淮的感觉就像是班里学习好,做事游刃有余,不担心人际关系的独行学霸,从容淡定。这么多年,卢淮发现那些爱打扮,外表光鲜亮丽,追求时尚的女孩比较容易相处,反而那些朴实无华的人难以琢磨。
卢淮意识到覃静第一天上班就把自己的杯子带来了,这是打算长期干下去的意思吧,不知道覃静有没有和自己一样,发现这个工作做着让人很不舒服。
张孝阳则是和其他男生一样,喜欢开玩笑喜欢凑热闹,卢淮觉得他对她的一些接触,有点过了,但是她似乎不是特例,刚才卢淮也看见他和前台的曾焕焕互相递食物,曾焕焕还很亲密地拿胳膊肘打他,他也没有跟周舒莹客气过,拿周舒莹的充电线,用她桌上的湿纸巾。
为了让自己不要老想着张孝阳,她把注意力放在手机上,无事就和周舒莹聊天,她现在最大的烦恼应该是工作才对,今天跟不少人打了招呼,也没有实际收获,以后算起业绩来可怎么办。
玩完游戏后,大家回到位置上工作,卢淮继续盯着手机上的软件,虽然说没那么累了,但看到软件上一条消息也没有,卢淮心里也失落起来。
下班时间到了,第一个先走的人是前台,她平时的工作就是录入信息和接收快递,卢淮觉得她应该是公司里最轻松的吧,不用早起,主管都有公司钥匙,不用加班,她没有业绩要求。
今天应该不会遇到遇到张孝阳了吧,卢淮想着这件事走出了写字楼,他比卢淮更早走,下了班之后卢淮还去了一趟厕所,跟周舒莹聊了一会儿,最好别碰上了,要是他再好心送她,她可没想出拒绝的理由。
公交车来的比昨天快,卢淮一到公交车站还没来得及坐下,车就开来了,她上了公交车,人又多又挤,她只能站在投币机的那个位置。
南宁这个城市的公交,已经很少人用现金了,卢淮上了车之后,不断听到扫码机传来的“南宁市民卡”、“出行南宁”的声音,一拨上来又一拨下去,卢淮的心情跟着疲惫起来,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自己开始排斥这样的日子,她内心不禁有一丝妄想,会不会在不久之后,出现什么转机。
但她很快清醒过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赚钱,工资一分都没到手,想那么远干嘛,逃避现实只会让未来更难过,她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心情,还得顾着房租水电费,今晚的晚餐买块便宜的鸡胸肉吧。
卢淮想起下班的时候和周舒莹的对话,周舒莹跟她说只有你们这些新员工有按时下班的福利,好好享受吧,等你们熟悉了一周之后,也跟着我看夜景。
按照她说的,是不是从下周开始他们就要加班了?果然是这样,怪不得人人都说招聘信息上写的大部分都是放屁,工作了才知道有多坑,加班永远都是常态。
卢淮悄悄问过周舒莹,不想加班怎么办,周舒莹说除非能做到像郑玮诚那样,不担心业绩,也不怕开会点名批评的话,也不是不行。
听到这卢淮觉得自己没戏了,周舒莹说的对,不加班要有不加班的底气,可看她的表现,做成一单都难,公司也不是慈善机构,没给它带来利益的话她就会被辞退吧,看来卢淮得花点时间接受加班这个现实。
卢淮下了车以后去超市买了块鸡胸肉和一把青菜,不到五块钱,这算是勒着裤腰带过日子了,其实她还没沦落到那种地步,但就是心里总感觉会有那么一天,要把钱省下来不至于灰头灰脸地回家啃老。
卢淮刚刚把饭煮上去,再来看手机的时候发现张孝阳发给她一条消息,说他现在在她家附近,有没有空下来。卢淮差点吓到,但她来不及多想就拿着手机和钥匙出了门。
张孝阳骑着车停在上次送她回来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到他,但是她得到对面,这条路来往车子也多,为了保险她走了一段路从斑马线上过去。
“你怎么来了?”一到张孝阳旁边,卢淮就直接问他,这个时候天也差不多黑了,他应该早就到家了。
“送给你。”张孝阳拿着一杯奶茶递给她,“抹茶奶盖。”
“你买的?”
“不是,今天搭了小曾一程,她送的,但我不喜欢这太甜的东西,顺路就拿来给你。”
真的顺路?卢淮没敢接着问,她今天没注意到曾焕焕是和张孝阳一起走的。
“这不好意思吧,别人送你的。”
“我拒绝了,但是她直接塞了过来,反正别浪费,你喜欢喝奶茶吧?”
卢淮开始纠结起来,握着那杯还冰着的奶盖,手上传来凉意也没能让她平静下来,她本来想实话实说,自己已经不喝奶茶了,但嘴巴还是敷衍了一句还行。
接着她又问:“你不会是因为送她现在才回家吧?”
“对啊,不过没送她回家,她跟别人有约我顺便送过去,从公司到她家又坐公交又坐地铁的,太远了。”
卢淮的脑子拼命催自己赶紧想想聊什么,到了嘴边就问了一句:“你吃饭了没?”
“没有,你呢?”
“我家里做着,准备炒菜。”
“这样啊,那你赶紧回去吧,我先走了。”
他刚说完就朝着卢淮挥了挥手,开着车走了,卢淮看着他的背影懊恼起来,居然没说谢谢,也没说开车小心点,怎么能这么没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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