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一动不动,只用那一点点的余光在看着那张脸。他一边看着,一边在脑中开始比对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和自己的阿月的区别。虽然是余光,但他那超强的目力还在,他可以看清这女子脸上的每一根汗毛,每一分肌肤,便是那眨眼瞬间有几根睫毛都可以数得出来。
虽然那药力的作用让他能聚集精神的时间有些短,只维持了一两秒,那脑中的疼痛就让他无法再凝聚这目力,但他还是清晰地看到了这张脸的每一个细节,包括她鼻翼的微微翕动都显得那么的可爱。这就是阿月啊!朝天的心里忽然又生出一种感觉,莫非这真的是阿月?
这时,护士长忽然弯下腰来,并且伸过手来,用那芊细如葱的食指去拨他的眼皮,想要观察一下他的眼睛。
朝天在心里一惊,但他定力还是很强,并没有动弹,只是那心始终绷着一根弦,有些紧张,有些激动,怕被她发现,但同时又期待着她的手的温度。
纤纤细手终于落到了他的脸上,翻开了他的右眼眼皮。在仔细地看了一眼他的眼球后,护士长继续翻开了另一只眼的眼皮,也是看了一眼。她似是觉得有些奇怪,皱了皱眉,然后站直了身子,转身去翻看旁边的记录去了。
朝天感知着她的手指的温度,有些凉。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的苏醒被她发现了?看样子又不像,她只是在翻看记录,似乎是在验证某件事情。鼻端还留着刚才她扑下来观察时留下的香,其中还有那口气的气味。为什么,这口气也是和阿月一模一样呢?
门口传来几声脚步声,然后门就开了,发出了轻微的响声。紧接着,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她一进来,看到了护士长,马上笑道:“护士长,你怎么在这儿呢?不是小竹在值班的吗?”
正在观察着记录的护士长看了一眼进来的小护士,说道:“原来是小青啊。小竹值了一夜班,我让她先去休息了,这里有我在就行了。”
小护士一进来就非常麻利地开始检查起这个铁床上的所有设备,显得得心应手,应该是这里的常规程序。她一边忙碌着,一边问:“护士长,你在看什么呢?”
护士长还在低头查看着,听得这个名叫小青的护士问,便说道:“这个病人有些奇怪,他在这样深度麻醉的情况下,那个瞳孔竟然还没有扩散,仿佛是清醒时的样子。可我看这记录,似乎刚开始进入深度麻醉时也是这样的,那对于他来说应该是正常的。真是奇怪!”
听得护士长这么一说,这个已经麻利地把这些设备检查了一遍的小青就站在了护士长的边上,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这个男子,说:“护士长,你刚接手不太清楚,我可是他刚进来的时候就在这儿的,这个男人刚送来时就像被火烧了一样,浑身焦黑,像块炭。”
这小青边说着,边比划着,仿佛眼前真有一块黑炭。然后她又说:“这就是个奇怪的男人,送进来像黑炭,可是在这里过了几天,那层黑炭一样的东西竟然就消失了,全身又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而且,还有个十分奇怪的现象……”
“哦?是什么?”护士长还在翻看着记录。她真正接手还是从现在开始,前三天都在处理原来的病人,听到小青的话,就问道。
小青指着那根管子连着的左手,戴着口罩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不可置信的神情,说:“你看这左手,当时没有一个人能把这管子扎进他的血管里,就是那些特种兵的力气也不行,针都断了好多根。后来实在没了办法,主管才下令用那种钉枪把一种特殊合金钢的针头给打进去的。”
护士长听着,却是笑了笑,说:“当然,不然他也配不上这个九十九号病房了。”看样子她是看完了记录,笑着合上了那个记录本,然后再一次看向了床上的这个男人。
床上的这个男人依然是那么平静地躺着,恬静而安详,仿佛在熟睡。护士长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不忍,眼神中有些吃惊,有些怜悯,但这一切都被掩盖在一种冷傲之下。
小青递上来一个记录本,说:“护士长,请签一下这个交接单。”
“好。”她接过了这个记录本,看了看,便拿起了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她又看了看这个铁床上的男人,眼神又停留了十几秒,随后就转身离开了这个病房。房间里又只剩了名叫小青的小护士和这个铁床上的可怜男人。
朝天默默地听着那鞋跟与地面敲击的声音离去,眼中还残留着她的靓丽身影。他在她动笔签名的时候,看清了她的动作,那一连串的笔势分明就是在写着李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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