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程欢浑身发抖,恍惚地后退,再后退,直退到窗台那里,再也无路可退,跌坐在地上。
男人见她终于平静下来,才转身不知从哪儿拿了条毛巾按住自己的头,仿佛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全身颤抖,汗如雨下,“欢欢,是我错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我现在已经不求别的了,我现在只想你好好的,只想你平平安安。”
穆程欢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流出了眼泪,难道错的只是他吗?自己没有错吗?难道不是自己亲手将他越推越远吗?
她凭什么自以为是?该原谅谁?惩罚谁?她有什么资格去判定?她又为什么要去考验人性?明知道人性经不住考验,却依然固执地认为无论她怎么跟他闹,他都会始终如一,只要自己肯回头,他就会不计前嫌跟她在一起,相爱一辈子。
今天的结果是她咎由自取,他们都错了,这是他们共同欠下的债。
穆程欢慢慢站起来,又随手抄起茶几上的一个花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放心,我不会真的杀你,因为真正的凶手还没处理,但是你我之间,从如以后,就犹如此瓶……”
话还没说完,耳边却突地响起一声惨叫,“救命啊,杀人啦!”
是小保姆的声音,她穿着睡衣,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目光直直盯着墨修宸染血的侧脸。
穆程欢转过来,同样直勾勾地盯着她,下一秒,她便如一只受惊的兔子,飞一般地跑了。
穆程欢手上还举着那个花瓶,蹲在地上的男人眼神疼痛地看着她,“欢欢,够了,她一定去报警了,你赶快去拦住她……”
穆程欢低头看着这个男人,鲜血已经糊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半边额头都肿起来了,眼睛也肿了,胳膊上都是血,还扎进了许多碎玻璃。
平时那么高贵体面的男人,此刻变得这么狼狈,又这么的……委曲求全。
穆程欢把花瓶砸在他的脚边,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空洞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你爱我吗?那你就把那个贱人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让她接受法律的制裁。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因为你跟她有一腿,所以下不去手?”
墨修宸抬头望着她,面如死灰,目光沉寂,瞳孔骤然紧缩,眼睛里有一种她曾在自己的眼中见过无数次,却从未在他那儿见过的痛苦纠结又无奈情绪。
最后穆程欢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摔在他的脸上,“这卡里有一百万,是我自己挣的片酬钱,这两年的花费包括你帮我买回房子的钱一起还给你,从今以后,我不欠你,但是你欠我一条人命。”
从别墅里出来,穆程欢就像个游离浪荡的孤魂野鬼,脚步轻浮,满身血腥,面色惨白,顺着路边的灯光一直往前走,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又应该去哪儿?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边白色的救护车呼啸而过,尖锐的鸣笛声震得人心里发颤,她回头恍惚看了一眼,又迷迷糊糊继续往前走。
别墅区这边人烟稀少,车辆也少,走了半天,偶尔有几辆出租车开国,她招手示意,却没有一辆肯停下来,反而加大油门开的更快了,好像她是瘟神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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